坐在一處,尤其地溫馨。
胖梨自小無母,明面上活潑明朗,可她最是知道,那剛接過來的那兩年,這小姑娘不曉得哭了多少回。
皇帝冷笑了一聲,心裡又是痛恨江微之,又是心疼自家女兒。
“這太醫院醫正之孫,夏功玉。”皇帝唸了這個名字,笑道,“這小子眼光著實不錯,”
陳太后同兒子解惑:“哀家記得,這夏功玉的父親曾是泗洪縣的縣令,有一年治水,叫洪澇給衝了去,也是有個萬民傘的清官呢!”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又看了下一個名字。
“朔方節度使常申之長子,常少鈞。”
“常申同國公皆在邊境,護衛我大梁疆土,都是忠臣,此子可得。”
霍枕寧來了興致,接過來冊子,看了一會兒道:“這二人極有眼光,本公主雖無緣嫁給他們,倒是可以交個朋友。”
皇帝已經是懶得說她了,揮了揮手,自己踱著步子回去了。
陳太后又留了胖梨在宮裡用膳,和胖梨好生相談了一番,胖梨因為名冊上沒有江微之的名字,心裡懨懨,用罷了晚膳,便攜著木樨等人,一路慢慢地踩著落葉往嘉圓館去了。
快要入秋了,夏天的葉子有一搭沒一搭兒地朝下落,隨著寂夜的風,發出簌簌的聲響。
霍枕寧同木樨說著話:“……二妹妹雖然小心眼兒,但瞧上去確實又嫻淑又文雅,自然有許多人來求,爹爹也是,非要將我倆擺在一處。”她想起那冊子上的名字,心裡有些感慨,“那夏功玉,我同他熟識,未曾想他竟如此有眼光,明兒一定要問問大醫,還有那個節度使的兒子,叫什麼常少鈞的,也不知長什麼樣子,這般有眼光,一定是個好男兒。”
木樨笑著同公主說話:“陛下為公主公開選婿,為的就是能好生相看,相貌呀、人品呀,都在考量的範圍內。公主若是好奇,那便傳他來北宮便是。”
霍枕寧倒頗有興趣,笑嘻嘻道:“是了,那夏功玉便生的極為俊秀的,想來敢求娶我的人,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改日我便傳他來瞧瞧。”
二人說著話,卻聽近處有人聲,略停了停腳步,便見殿前司的一隊班直執刀而過,那領頭的正是殿前司副都指揮使江微之。
月色清冷,照在那張清俊的面龐之上,使得年輕的殿帥,有一種冷洌之美。
霍枕寧多日不見江微之,心下早已思念不已,那一日同他生的氣早就煙消雲散,今日乍見,歡天喜地地就撲了上去,因未曾飲酒,也不好裝醉去抱他,只高高興興地站在他的身前,歪著脖子問他:“江遲,你什麼時候來選我的駙馬啊?”
停駐腳步的一隊班直裡,便有那白日看榜文的徐乃進,他偷著耳朵便要去聽,結果換來殿帥的一聲繼續,只得跟著大部隊走了。
公主方才同木樨閒談之言,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江微之的耳中。
他面色冷冷,淡淡道:“公主應該知曉,臣是不會去參選的。”
霍枕寧聞言,一陣委屈上浮心頭。
“你就是不肯,是不是?”
江微之說是,面上無風無雨地,淡然道:“大醫之孫夏功玉、朔方節度使之子常少鈞,臣皆見過,都是逸才之才,公主不是要傳召他們麼?見了之後,說不得就得了公主之青眼。”
公主蹙著眉,一雙星眸充滿了不解。
“你既不來應選,何必管我見誰?”
江微之哦了一聲,拱手道:“臣告退。”
公主喚住他,揹著手,歪著頭,繞著江微之走了兩圈,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是不是,聽見我說要召見他們,所以吃味了?”
江微之心中慌了一霎兒,避開了她灼灼的眼光,垂眼一顧:“公主早些安置,臣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