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奇怪的小樓獨棟住宅,雖然大門洞開,但是李如晝還是禮貌地站在門口,沒有造次。
伸手敲了敲門,李如晝對著裡面的人問道:“大爺,你好,請問這裡是張如悔家嗎?”
“進來吧。”老頭眼睛也沒有往門口方向看,說完就將茶杯抓了起來。
李如晝站在茶几旁,對著老人看著,自我介紹道:“大爺,您好,我叫李如晝。”。
老人卻沒有理會李如晝,而是對著面前的棋盤看了起來。
這是圍棋,而且是一盤正在進行中的棋局,只是目前白子已呈敗勢,被黑子逼入了絕境,多處白子面臨被“徵子”的局面,大片的“眼位”被壓縮,“氣”也所剩無幾。
這是一個故作深沉的上位者。
經過三年的沉澱和思考,李如晝對這種老頭的架勢一清二楚,這片土地的貴人們總喜歡來這一套,彷彿自己是三國中的運籌帷幄之謀士,或者是安邦定國之上將,又或者自認為是深謀遠慮的一國之主。
不過,深在局中,李如晝也只能卻附和這種制度,除非他不想掙扎了。於是李如晝來了一招,敵不動,我亦不動!
李如晝也對著棋盤認真看了起來,這是他在養老院裡最大的消遣,因為魏老頭最愛的就是圍棋。
在養老院的那些對弈時光裡,他從對圍棋一知半解,到逐漸領悟其中的奧秘,深知每一步棋都關乎“生死”。
“圍棋就是人生,圍棋就是官場。只有真正沉得住氣才配擁有成功的人生。”又一句話在李如晝的腦海裡重播,魏老頭在說完這一句後,還在後面補了一句:“一旦沉不住氣,就很有可能讓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化為泡影。
在棋局中,貿然的‘打入’或者衝動的‘斷’,都可能導致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如同人生中那些魯莽的決策。”
一開始,李如晝不是魏老頭的對手,但是隻是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就讓貴人有了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他學會了巧妙地運用“定式”,又能在適當的時候打破常規。
最後,要不是李如晝故意放水,貴人是想再贏一局的機會也沒有,他透過細膩的“官子”技巧,在看似不可能的情況下,為自己的棋子爭得不少實地。
“你可以破這個敗局嗎?”老頭突然開口道。
“可以。”李如晝不經思索的回應道。
“多少步?”
“五步。”
老頭眼中精光一閃,說道:“這不可能。”
老頭定睛看著李如晝,他在想,這個年輕人莫不是一個喜歡吹噓之徒?
“這白子是不是該我下了?”出於禮貌,李如晝問道。
“自然是,來,你先下。”老頭一個手勢指向棋盤。
李如晝便將一顆白子抓了起來,放到棋盤上面。這一步看似平常,卻是一步暗藏玄機的“妙手”,是李如晝經過深思熟慮後對“棋形”的重塑。
老頭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也看不出敗局有要被扭轉的可能,因為這步棋看似沒有對黑子構成直接威脅。
只是當他將一顆黑子下完後,李如晝再下一顆白子的時候,他便突然感覺形勢似乎真的要開始扭轉了。
李如晝透過巧妙的“騰挪”,使原本分散的白子有了新的聯絡,形成了新的“勢力”。
而事實也真的如此,白子五子落子後,棋盤的形勢竟然真的往白方扭轉了。
“怎麼會這樣?這種困境,我都遇到了不知多少次了,怎麼我從來就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種解法呢?”老頭搖頭晃腦道,臉上卻掛著笑容,顯然,李如晝的表現讓他大感意外。
“來,坐下,喝茶。”老頭似乎此時才想起要讓李如晝入座,趕緊伸手指向對面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