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了處相對乾淨角落,蜷縮成一團,伴著窗外漸弱天光,沉沉睡去,夢中還嘟囔著向爺爺告狀的話語。
與此同時,在侯府另一隅雅緻庭院,宛如塵世桃源。青石板鋪地,縫隙間青苔蔓延,恰似翠色絨毯;四周花叢錦簇,牡丹綻處,粉白嫣紅,馥郁芬芳。一位身著白色長衫女子慵懶斜躺在長椅之上,她便是溫絡玉,歲月是把細膩刻刀,在她面容眼角、額頭輕鐫細紋,卻無損那通身氣度,恰似春日暖陽下盛開的牡丹,雍容華貴,儀態萬千。舉手投足間,腕間玉鐲輕晃,清脆聲響宛如仙樂,透著尋常女子難及的凌厲與豪邁,那是往昔闖蕩江湖、歷經血雨腥風后沉澱的韻味,是刀光劍影淬鍊出的從容。
一旁,溫壺酒身形灑脫,一襲青衫隨風輕擺,恰似閒雲野鶴。他手持酒壺,仰頭灌下一口酒,酒水沿嘴角滑落,打溼衣襟,咂咂嘴後笑道:“瞧瞧你現在這模樣,哪還有當年在江湖中快意恩仇、拔劍相向、瀟灑不羈的影子,活脫脫就是個富貴閒人,富家太太咯,整日賞花品茶,安逸得骨頭都酥了。”
溫絡玉嘴角輕揚,梨渦淺現,隨手拿起一枚晶瑩果子丟進嘴裡,汁水滿溢,酸甜滋味在舌尖散開,咀嚼幾下後漫不經心地回道:“我如今可不就是富貴人家的太太麼?這鎮西侯府養人,歲月悠悠,江湖的事兒啊,就像上輩子的縹緲舊夢咯。在這高牆深院,晨起聽鳥啼,暮歸賞霞光,愜意自在,倒也舒坦。”說著,還悠悠伸了個懶腰,腰肢輕扭,盡顯閒適慵懶,仿若春日貪睡的貓兒。
“以往邀你來常住,你總推脫,今兒個怎麼轉了性子,大駕光臨,怕不是單單為了送那倆小傢伙來的吧,若是隻為這個,以你的脾性,可不會來。”溫絡玉抬眸,眼眸波光流轉,瞥了眼自家兄長,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透著幾分探究,恰似聰慧獵手捕捉獵物前的審視。
溫壺酒嘿嘿一笑,撓撓頭,頭上髮髻微亂,目光四下一溜,仿若怕人偷聽,壓低聲音道:“這事兒嘛……”見此,溫絡玉心領神會,素手一揮,指尖蔻丹如血,透著果決,朝著四周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們悄無聲息地魚貫而出,庭院中瞬間安靜下來,只餘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似是自然奏響的神秘序曲。
“有啥事兒還這般神神秘秘的,快說,別賣關子!”溫絡玉催促道,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撐在膝蓋上,目光緊緊鎖住溫壺酒,眼中熾熱好奇似要將人灼燒。
溫壺酒不慌不忙,伸手將一柄劍置於身旁石桌,那劍鞘古樸厚重,木質紋理仿若歲月掌紋,鐫刻滄桑,隱隱透著寒光,恰似暗夜蟄伏的冷冽冰稜。溫絡玉目光瞬間被吸引,恰似磁石遇鐵,伸手拿過劍,動作輕盈卻帶著急切,輕輕抽出劍身,“噌”的一聲,利刃出鞘,寒芒乍洩,恰似暗夜流星劃過,驚破庭院靜謐,映亮兩人面龐。“喲,兄長,你這是帶倆小傢伙去劍林觀劍了?還得了這麼把好劍吶,瞧這品相,劍身筆直,恰似君子脊樑,鋒刃銳利,吹毛立斷,可不是凡品。”她邊端詳,邊打趣道,“莫不是你又使了那慣用的手段,用毒奪來的?你就不怕江湖上那些劍客知曉了,組團來尋你麻煩,把你這一身骨頭都拆咯,讓你狼狽逃竄,無處可藏。”
溫壺酒一聽,瞪大了眼,眼睛圓睜似銅鈴,挺直腰板,身形瞬間緊繃,一臉正色道:“妹子,你可別冤枉我,我向來行事光明磊落,行走江湖靠的是真本事、真道義,這劍可不是我奪的,是你那寶貝兒子,我外甥百里東君搶來的,實打實是把仙宮品的名劍吶!那劍在劍林之中,仿若眾星捧月,旁人皆不敢妄動,唯有東君,膽識過人,藝高膽大,憑自身能耐奪了來。”
溫絡玉翻了個白眼,白眼翻起似月牙倒掛,滿臉不信,擺了擺手道:“你就可勁兒吹吧,哥哥,指定是你護著他,在旁暗中助力,幫他搶的,還不好意思承認,你們一個個都慣著他,再這麼下去,怕是要把他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