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無地自容的窘迫。
奴才們也沒說錯,她脫光了,惠帝卻看都不看一眼。
“沒錯兒,比起荷嬪,本宮還是更得陛下心意呢。”容妃很看不上荷嬪那清高自詡的樣子,都是服侍陛下的妃嬪,用盡手段也不丟人不是?憑什麼荷嬪要用“你們都很骯髒”的眼神看不起她呢?
且貴妃就要出宮之事宮中已經都知道了,若貴妃真的出宮,就跟惠帝沒有什麼關係,容妃就是爭寵也不會去跟貴妃爭,自然不會拿貴妃當敵人。且帝王身邊就沒有了真愛,那滿宮的妃嬪誰能上位?
惠帝總得再尋一個知心人不是?
容妃自然覺得自己當仁不讓的。
她的出身也很尊貴,還是累世的勳貴之女,平日裡眼高於頂,看得起的也不多。
碰巧,橫行後宮,豔冠群芳的貴妃,就是唯一叫她看得上,或是說畏懼的。
“娘娘與她比,她倒是得了娘娘的臉。”荷嬪氣得渾身發抖中,還有人踩著她說話。
“可不是麼,陛下當日見了娘娘,那火熱勁兒奴婢說起來都臉紅,那才是寵愛喜歡。荷嬪娘娘倒是自薦枕蓆,只是陛下看不上,白脫了一把,卻給宮中妃嬪一點警醒呢。”
就有一個宮女興致勃勃地與撫了撫鬢角的鳳釵的容妃笑道,“想要得陛下寵愛,也不瞧瞧自己是哪根蔥兒,可別白白失了體統,倒成了這宮裡的大笑話!”她一席話頓時就叫容妃笑得花枝亂顫了。
“胡說!到底也是陛下的女人呢。”容妃見那宮女裝模作樣地謝罪,看了看搖搖欲墜的荷嬪,這才嬌笑道,“陛下只怕是吃了驚嚇,回頭,本宮來得去看望陛下,叫陛下別叫人嚇壞了去。”她看都不再看荷嬪,慢悠悠地說道,“今日咱們去給貴妃請安,日後貴妃娘娘出宮去了,只怕相見也難了。”
她知道獨佔盛寵的貴妃要出宮,都不知道謝了多少漫天的神佛了。
能叫貴妃出宮,自然也叫餘下的妃嬪稱願,一時都聚集在沈望舒的宮中,竟都還落下淚來。
沈望舒自然知道這裡頭並沒有什麼真心,自己都替這些還要抹眼淚的女人們累得慌。
她自己是忍不住嘴角的笑容的,看著下頭的妃嬪,輕輕地笑了。
她一笑,下頭的妃嬪哭得更厲害了。
“本宮出宮去,本以為你們會很開心。”沈望舒火紅的指甲兒在光線之下閃過了淡淡的流光,那一瞬,下頭的妃嬪都屏住了呼吸,恐這個美豔絕倫的貴妃會惱羞成怒送她們去死一死。
只是沈望舒自己是沒有什麼心情的,雖然她也知道背後這群妃嬪不知如何詛咒怨恨自己,可是看著這滿宮的如花美眷,卻要凋零在這個無情的後宮之中,她心裡依舊是有些嘆息的。
“散了吧。”她意興闌珊地說道。
她急著想要出去,可是天底下又有多少女人,為了那萬分之一的恩寵,就想要進來呢?
“今日你們願意送本宮一程,是你們的心意。”沈望舒冷淡地垂目說道,“往後,都好自為之就是。”
她已經將自己的行裝整理得差不多了,這些年的那些惠帝賞賜的無價的珍寶,都被她好生帶著預備日後做個嫁妝,餘下的下人,除了阿香磕頭一定要跟著自己,旁人她也就不願意帶著在自己面前礙眼。
她有些唏噓地在妃嬪們噤若寒蟬之中最後一次打量眼前這奢華的宮殿,卻彷彿是看到了曾經那個貴妃,她一個人住在冰冷華貴的殿宇之中,守著自己的痴心,最後不得好死。
沈望舒的眼角露出淡淡的冰冷,又覺得有些傷感。
痴心錯付,就是如此傷人,甚至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當初的貴妃離世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在後悔,把自己的真心,掏給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