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眼瞧過去,正對上一張臉上的一雙眼,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彷彿能說話一樣,而那張臉她熟得很,居然就是村子裡的王婆子!
旁邊那幾張臉,她竟也覺得眼熟!
可農婦只一眼便嚇得不行,哪敢再多看一眼。
咚的一聲。
農婦竟是雙腿一軟,再一屈,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雖然被點了穴不能動,但她也會腿軟發抖,這雙腿一發軟,自然就站不住了。
殺五皺了下眉,似乎嫌她弄出的動靜太大。
“凌澤大哥,勞你將這位嫂子扶到一邊坐著。”
殺五嗯了聲,直接提著那婦人後領子,將人提拎到一旁牆角不礙事的位置。
梅夕芝一陣無語。
她是讓他把人扶到凳子上坐著,而不是直接把人挪到牆角坐到地上。
想到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她沒有說什麼,專心致志地將手裡有鼻子有眼的臉皮對準了牛娃的光皮臉。
確認位置無誤後,再將那臉貼了上去。
梅夕芝原本還想一點點兒地捋一捋,確保那五官不會歪斜,豈料她手裡的臉皮才剛剛挨上去,便好似有生命一樣,自己開始調整位置。
不過頃刻間,那臉皮便服服帖帖地完全貼了上去,除了臉上有些溼噠噠,竟一點兒看不出這張臉曾“離家出走”多日。
重新有了臉的牛娃眨了兩下眼睛後,回過神來。
他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眼睛鼻子嘴巴後,歡呼一聲,“娘!娘我的臉回來了!”
農婦喜極而泣,在殺五點開穴位之後,立馬跟牛娃抱頭痛哭。
守門的那漢子聽到動靜,連忙跑進來,見到兒子的臉回來了,亦是大喜。
梅夕芝等一家人情緒稍緩了些,方提醒道:“孩子幾日沒有進食,嫂子去熬些稀米粥給他吃,記得少量多次。”
農婦連連道謝,趕忙去熬粥了。
等稀米粥熬上,梅夕芝才問那農婦,可認識桶裡剩下的臉。
“時間不多了,我得儘快把剩下的幾張臉還回去,否則,這些臉就再也回不去了。”
經此一遭,農婦感同身受,自然也盼著其他變成無臉怪的村民能跟她家牛娃一樣,所以強忍著驚懼和噁心,仔細辨別了那桶裡的每一張臉。
好訊息是,剩下的這四張臉裡,有兩張是他們村子裡的人,一個老頭子,一個老婆子,剩下兩張年輕麵皮,雖不是同村的,但亦有些眼熟,像是鄰村的村民。
“鄰村離這兒不遠,我有個大姐嫁去鄰村多年,對那邊熟,你們要是去鄰村找人,只管去問我大姐……”
梅夕芝心道:她娘正是去了鄰村打探訊息,有這功夫,她娘估計也打探得差不多了。
兩人辭別農婦一家,很快根據農婦提供的資訊找去了下一家。
……
五張臉,三人忙活了大半個晚上,也見識到了這人世百態。
最開始那農婦一家竟是最順利的。
那沒了臉的老婆子姓王,家裡也算人丁興旺,結果被子孫趕入了深山老林,任其自生自滅。好在被趕出去的時候家中給了被子,沒有冷死在外頭,這人也命大,熬到了梅夕芝幾人找過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