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魯大伯家裡的那位長孫,那個十歲出頭的男孩也沒有出現在這裡。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胥子恆喃喃道。
不知是這村子裡的喪葬風俗如此,還是這個村子裡就沒有年邁的老人和已經長到十歲的男孩。
姬臻臻若有所思,留在村子裡一探究竟的想法更堅定了幾分。
她覺得這已經不是管不管閒事的問題了,這個村子的秘密很可能與人命有關。
喪葬宴很簡單,族長說了一些感謝鄰里鄉親的話,便讓家中女眷端上了菜。葷素搭配,上了滿滿一桌子,姬臻臻三人坐在角落,這些飯菜竟也沒有少了他們的,只是用了小盤子盛菜,量少了許多。
姬臻臻盯著桌上那一小盤子的紅燒肉蹙起了眉。
紅燒肉肥瘦相間,外觀紅亮誘人,狀如琥珀,肥瘦相間,湯汁濃郁粘稠,聞起來香氣四溢,讓人垂涎欲滴。
但凡換個場合,姬臻臻都要道一聲好手藝。
胥子恆正是腹中飢餓之時,饞得立馬夾了一塊放進嘴裡,“吃吃吃,管他正不正常的,咱先吃飽了肚子再說,唔唔,這紅燒肉燒得真不錯,你們快嚐嚐,入口後肉質酥爛,滋味豐富,回味無窮啊,沒想到村子裡的婦人竟也有這樣的好手藝!”
胥子恆吃得歡喜,姬臻臻和空離卻並未動筷。
“胥公子,你不覺得奇怪嗎?”
胥子恆:“知道啊,適才怎麼不是討論過了麼,但再奇怪也得先填飽肚子是不?”
姬臻臻卻搖搖頭,“我是說這盤紅燒肉。你見哪家辦白事的時候,宴席上這盤菜了?”
白事宴席的菜餚是有講究的,像紅燒肉這種看上去紅豔豔的大葷菜一般是不上桌的,紅色象徵著喜慶熱鬧,而喪葬宴需要的是冷靜莊重,所以紅燒肉是喪葬宴上的禁菜。即便一些地方辦白事沒有這樣的講究,端上來的紅燒肉也不會做得如此鮮亮紅潤,會適當地做得顏色暗沉一些。
所以奇怪之處又來了,這魯家村的喪葬宴為何會端上這樣一盤紅潤剔透看著就喜慶的紅燒肉。
是他們沒有這樣的喪葬講究,還是他們特意為之,這場喪葬宴非是普通的喪葬宴,而是一場對他們有著特殊意義的宴席。
思及此,姬臻臻再看這些村民的神情,就又瞧出些不同來。
他們的神情雖然很莊重肅穆,但並不傷感。更詭異的是,細看那位族長的神情,竟還有幾分如釋重負的輕鬆和喜意。
老子死了他卻覺得輕鬆歡喜?
若說這個當老子的給他帶來了很重的負擔,倒是能夠解釋他這樣的反應,那其他人呢?他們的反應也沒有絲毫的譴責之意,反而十分理解。
胥子恆聽了姬臻臻的話,嘴裡嚼肉的速度慢了下來,肉沒有一開始那麼香了。
“各地風俗不同而已,有些地方家中長輩死了,那喪事都是當喜事辦的,因為老人是壽終正寢,死得很安詳,那些去吃喪葬宴的,一個個的也都很高興。說不準這位族長的爹也是這麼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