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離何等聰明的人,或許他也早有所察覺,姬臻臻這麼一提,他竟也點了點頭,“是太過湊巧,我們這一路,遇到的好幾件事都與長生和駐顏有關。先是姑母墓地裡的那術士樂憂,十八年過去,他的屍身竟完好無損,新鮮如剛死去一般,這未嘗不是一種駐顏之術,更莫說他施展的那以命續命禁術。
再是那荊州通縣錢夫人,她所製做的血胭脂可延緩衰老,而她族中多年來用綠瓢研製的秘藥則是為了延長壽命。接著是那魯家村詛咒,生機倒灌返老還童,未嘗不是一種長生不老駐顏術。還有便是我們剛剛離開的阡陌城,那鍾老爺移花接木,偷走子嗣陽壽,不也是為了長命百歲?”
姬臻臻不得不佩服空離的細緻入微,她只想到後面幾件事,沒想到空離竟直接推算到一開始的樂憂屍身了。
那屍身不知用何物浸泡,屍體非常新鮮,雖然屍體戴著面具,看不到那張臉,但僅看他肉身其他地方,不難想象那張臉或許氣色紅潤,一點兒不像是個死人。說那屍體只是沉睡過去,她都是信的。
如果當初不是有洞玄前輩在一邊看著,姬臻臻恐怕會掀開那屍體面上的青玉面具看上一眼。
“你早就察覺到不對勁兒了?”姬臻臻好奇地問。
她是同道中人,所以對這方面比較敏感,空離呢?
“我並未察覺到不對勁兒,只是出於謹慎,習慣性地將近期發生的事情彼此聯絡,這一聯絡,便發現了蛛絲馬跡。但我畢竟是外行,不懂這其中門道,只能歸咎於是巧合。”
姬臻臻嘖嘖稱奇,“你這般謹慎,這世間應該鮮少有人能算計到你。”
“還是有的。”空離忽而笑了一聲。
不等姬臻臻問是誰,空離便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她紅豔豔的小嘴兒,“方才不就被你得逞,偷偷親了一口?”
姬臻臻立馬捂著臉羞答答地道:“討厭啦,怎麼能拿這件事打趣人家。”
說著,小拳頭往他肩上一捶。
大力嬌娃故作嬌嗔的這一捶,像個小錘子似的砸了一下,換成別人,興許已被錘得齜牙咧嘴,空離卻面不改色,恍若只是被人撓癢癢了一般。
姬臻臻湊過來,衝他擠擠眼,“我親你那一下什麼感覺,有沒有感覺小鹿亂撞,心臟撲通撲通的?”
空離挑眉,一本正經地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我感覺自己心如止水。”
姬臻臻氣成了一隻河豚。
侮辱,赤果果的侮辱!
這不就是說她一點兒吸引力都沒有?剛才那一下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姬臻臻惱怒之下口不擇言,“空離你給我等著,等再過兩年我完全長開了,我要你跪下來給姑奶奶唱征服!”
空離的表情十分淡定,只眉眼衝她微微上揚,彷彿一種無聲的挑釁:你來啊。
但頓了頓,他還是安撫地揉揉炸毛小獅子的腦袋,“八娘說得沒錯,孩子還小,再養養,養大了我才好意思當禽獸。”
姬臻臻:……
她突然覺得剛才的自己像極了一隻主動往陷阱裡跳的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