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臻臻:“啊呀呀,看你這無語的樣子,那也不是一點兒不在意嘛。”
空離皮笑肉不笑地道:“八娘,我覺得我還不至於淪落到下輩子投身畜生道這種地步。”
“怎麼就不可能啦,萬事皆有可能。你任千知閣閣主這些年,殺過的人不少吧?”
空離目光從她眉眼間掠過,確定她說這話時並無半分厭色,只是尋常的就事論事,自己的眉眼間也不自覺帶出幾分鬆散悠然,“我想,不是殺過人就會投畜生道,你看咱爹咱大哥三哥,他們身為將軍身為武官,手裡殺的人可少?但他們殺人是為了保家衛國,殺的是敵人是惡人,所以殺人不一定是作惡,得看是什麼情況下殺人。我雖說也沾過人命,但那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沒有一個是無辜枉死。”
姬臻臻:“好意思提我爹我大哥三哥,這能一樣嗎?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空離:“倒也還好?”
兩人就這惡念和殺人一事閒扯半天,姬臻臻回想了一下,都有些想不起來,這話題說著說著怎麼就說到這上頭來了。
她和空離這是僅憑兩人之力就將話題歪到了姥姥家?
終於,姬臻臻想起來,最開始空離是想要她喊自己全名來著。
“扯遠了扯遠了。話說這空離二字也只是你的法號而已,怎麼還俗入了紅塵,這法號就成了你的名字了?”姬臻臻摸著下巴問。
“法號為何就不能成為俗世名字?”空離反問,隨即又道:“我身世已同你說了,你也知道我原來的名字不方便再用,既如此,不如就以法號為名。”
姬臻臻看著他若有所思,好奇問:“那你原來的名字叫什麼?”
她總覺得空離提及自己的名字時反應有些奇怪,像是在迴避。他似乎不太喜歡自己的本名。
空離:“八娘真想知道?”
姬臻臻:“不想知道我問你做什麼,我像是那麼閒的人嘛?你姑母姓蘇,那你應當也是,你本名叫蘇什麼?”
空離沉吟片刻,“聽王叔說,我本名叫蘇與殤,這名兒是姑母取的。”
姬臻臻臉上神色驟然一凝,“哪個shang?”
空離語氣淡然,“八娘想必猜到了,就是那個殤。‘萬方多難隨千里,寸斷肝腸一夕殤’的殤。‘悽風禿樹吼斜陽,尚作悲聲配國殤’的殤。不過家裡出事前我還小,家裡人都是喚我乳名。”
姬臻臻蹙眉,心下不解。怎麼會有人用這個字取名?蘇知韻那樣的女子又為何會用這麼一個字給空離取名?
殤含兩個意思。一則未成年而死,幼子早殤。二是為國戰死,為國捐軀者。投軀報明主,身死為國殤。
不管是哪個,那都是極為不吉利的,以這樣的字為名,也不怕招致厄運和災禍?
名字向來是缺什麼補什麼,有人五行缺火,便會取火元素的名兒,有的五行缺水,則取帶水元素的名兒。名字也是一種期盼和寄託,若希望自己子孫多財多福,那名字便是什麼金銀什麼珠寶什麼福來福至。
從來沒有人叫孬叫惡叫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