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先是用符咒震懾一番後,方對著那冤辱高聲承諾,一定幫它們洗刷冤屈。
一開始冤辱沒有反應,但天師各種漂亮話不要錢似的一籮筐一籮筐往外倒,還搬出了嘉貞帝,彩虹屁狂吹起來,將嘉貞帝一心為民的好名聲大肆宣揚,順帶著踩了一下先皇,當然,沒有踩得那麼明目張膽,而是把冤案歸結為先皇受人矇蔽才造下此孽。
終於,冤辱有了反應。
重達百斤的冤辱周身突然開始冒黑氣,隨著黑氣越來越多,冤辱變得越來越小。
最後,冤辱竟全部化為了黑氣,沖天而起!
按理,冤辱接受天師的承諾,化作沖天黑氣後就會消失,但眼前的黑氣卻久久凝滯不散。
一眼望去,半邊天空都被染成了黑色,看上去駭人至極!
姬臻臻望著那染黑了半邊天的黑氣,眉頭微擰,忽而閉眸凝神。
一瞬間,無數道尖銳淒厲的聲音交織著嘶鳴,震得人耳膜生疼,腦仁都幾乎要被這聲音刺破。
姬臻臻猛地睜開眼,表情扭曲。
這也太刺耳了!
所以,那天師果然是單方面溝通吧,他若真聽到了冤辱的尖叫聲,怎麼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空離見她面色有異,忙問:“怎麼了?”
姬臻臻揉了揉太陽穴,“沒什麼,就是去聽了聽冤辱的訴求,結果這耳朵一開,我人差點兒被直接送走。”
空離問:“臻娘是想知道這黑氣為何凝滯不散?”
姬臻臻點頭,“雖然聲音雜亂尖銳刺耳,但我還是聽明白它們的訴求了,它們是想要現任狗皇帝當面下旨給他們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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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離輕呵一聲,“看來,這冤辱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這是要把嘉貞帝高高架起。他若當著天下百姓的面答應替冤死之人伸冤平反,此事便有天下百姓盯著,但凡日後他沒有做到這一點,他苦心經營多年的賢君之名就要受到質疑。”
姬臻臻嘆道:“人都是健忘的,百姓們一開始會盯著這事,可時間一長,他們的注意力就會被別的事情轉移。”
空離淡淡一笑,“無妨,忘了的話想辦法叫他們再想起來便是。”
姬臻臻頓時無話可說,她怎麼就忘了,身邊這人心肝是黑的,搞輿論這一套早就玩得溜溜的了。
祭壇上,那天師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兒,不得已之下,短暫開啟陰陽眼,結果這一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喉間一股血腥陡然上湧,又被他強行嚥了回去。
但喉間血腥可以咽回去,耳朵卻不能。
兩縷鮮血從他耳膜流出,看得周圍百姓大驚不已,紛紛問怎麼回事。
那皇家天師顧不得百姓是何反應,得知冤辱訴求之後,立馬轉達給今日代皇上前來觀法的高德光高公公。
高公公得知冤魂不肯散去,必須皇上親自出面之後,神色一驚,不敢耽擱,速速進宮稟報此事。
“你說,狗皇帝會來嗎?”姬臻臻問空離。
“必會前來,一則冤辱不散,這是冤魂離開的條件,二來,當著全城百姓的面,親自許諾幫千百冤魂伸冤,能得美名,百利而無一害。不過是損些面子罷了,嘉貞帝雖好面子,但事已至此,他沒有不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