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遠行
姬水帝女-姬茯苓攜後天靈根-紫桑作禮親上扶搖。
與武庸在東閣相見,道童焚香,案座插花,煮茶對飲,致歉相交,論道半日有餘。
帝女茯苓才出的扶搖,兩側道統輕推開扇屏,引路而出,武庸輕步送在後方,仰頭望去,正是青空彩雲流絮,晚霞映天若火。
正合姬茯苓此刻的心情,連步履都不免有些輕快了起來。
「那道兄可得說好了,莫要記茯苓的仇咯!」
錦霞掛天,彩雲別映,道童引路,帝女在前,武庸負手跟在後方,一同送別至扶搖山門之外,姬茯苓這才轉過頭來,蛾眉舒展,素手輕招,告別道。
寰首望向後方,只見兩位道童立於左右,天邊繽紛諸彩,紅霞映於那素衣道人面上,晶瑩白髮如覆丹琉,英姿不遜玉顏仙,一愣神的功夫倒讓姬茯苓有些看呆了。
再望向武庸,只得身子一轉避開視線,倏忽間便化作流光直衝天際而去……
「玄尊覺得,那姬…仙君是何意,此女是真是假?」
九頭獅子緩緩從山門之側走出,九顆獅首,似是要甩去那一份剛睡醒而將消散的倦意,打了個哈欠道。
姜水仙君喜迎收徒,姬水仙君前據而後恭?
這讓他這般在荒域久歷紛爭的九靈大聖都看不懂了。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武庸右手撫額,輕眺環顧著這四方丹霞。
姬沅仙君久歷道庭,兩萬七千載歲月,行霸道,猶如家天下。
姜祖根腳正承於道庭初創,高居崑崙,順天道而俯九州。
他才沒有這份閒心去選邊站,修道至今,什麼場面沒見過?就是當初他也沒有少借瓊明與天香之勢佔坑位。
「於你我而言,也未必不是一個臺階。」
「好好休養吧!」
武庸垂眸瞥了這九靈獅聖一眼,三天之戰已然十載了,當日雷公行法的創傷仍未祛盡,使得其氣息依舊不穩。
那目光投來,倒是讓九靈心頭腹誹了起來。
【你那往死了劈的天雷降法,本座能養回來就不錯了!】
但九靈心頭卻是更加忌憚武庸了,這指玄雷法剛烈,觸及了根性本源,實難調養,仙庭籌備這十數年來竟無幾分好轉。
他甚至懷疑這腹黑玄尊是故意吊著他半條命如此調教的……
然,暫且結了此事。
武庸居扶搖山中,以神仙大道論根性,自丹法丶符籙丶豢靈丶掌雷丶呼風丶御火等等諸術與群真講。
慶雲妖王坐蒲團,木靈七友伏竹蓆,東海諸道奉以禮,扶搖群真側耳聽。
自扶搖嫡脈神通,掌攝乾坤扶搖力,外道行遁小慶雲,飛沙走石風行法,呼風喚雨欲遮天……
一一相訴。
再到,三昧神風招搖寰宇,大日帝炎萬日凌空,雷公壇法獨立乾坤!
扶搖女君居雲臺之左,研磨丹砂丶青金,悉辨天精丶奉地髓,靈官衍丹法,女君訴陰陽之理,四時之火候,若錦瑟相合;
靈官演神符,祭酒尤真且劃墨,居雲臺之右,壓天符四角,演至精妙之時,輕吐朱言解造化之因,訴諸符法玄妙……
日輒山門,予群真演法,夜宿東閣,撲朔陰陽造化。
久而久之,扶搖道統傳揚而分諸脈,便以丹符神通傳世。
直至。
清晨時分。
武庸倚暖閣之東,輕撐窗臺而眺,見窗外層次迭芘,八面窗外青州低翠,再至天井屏窗之外,將一片碧空圈入。
殿中四耳爐中,已經燃起醒目清香,九頭獅子為鐵鎖所拘,縛在了暖閣外門廊之上。
圜首望見武萱丶尤雪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