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管家留下的銀大和銀二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阻止,但想起管傢俬底下的吩咐,只要看著少爺,不要讓他再跑走,其他由著他去,此事便沒有阻止。
不過兩人卻覺得奇怪,這小娘子穿著樸素,氣質卻不同常人,跟在她身後那兩個郎君就更不像普通人了。放任小少爺跟這樣幾個人相處,真的可以嗎?
就在這時,落在後面的胥子恆突然朝兩人看來,笑呵呵地道:“放心放心,我們小姑奶奶這一路上悶著了,乍然見到個差不多年紀的小少爺,這才起了結交的念頭,她啊就是想找個玩伴一起玩,等她玩膩了,就把人給你們還回來。”
說著,指了指樓上某間上房的位置,“喏,我們小姑奶奶晚上就住那間房,你們不放心的話守在外面就行。”
銀大和銀二聞言,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將那鍾小少爺看得很緊。
銀大性格謹慎,對銀二道:“不然你在這裡盯著少爺,我回去報個信兒?”
“不行,萬一你走了,我一個不留神叫少爺又溜了怎麼辦?我可不想一個人承擔後果。再看看吧,可能就跟那人說的一樣,這小娘子初來乍到想找個玩伴兒,正巧看中少爺了。小少爺任性跋扈,估計沒多久就會被她厭棄。”
兩人守在門口,親眼見著那幾人進了屋子,但他們豎著耳朵去聽,卻什麼聲音都聽不到,真是奇怪得很。
客棧房間內,姬臻臻鬆開手,“坐吧,我問你幾句話。”
鍾十四郎皺眉看她,身上沒有對其他人時的那種戒備,但看上去有些糊里糊塗,“你這人,你……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在看到跟著一起進門的空離和胥子恆時,鍾十四郎瞬間又恢復了那副警惕戒備的模樣。
“別怕別怕,這兩個是我的下屬,他們都聽我的。”
胥子恆立馬應道:“對對,這是我家小主子,她說東我不敢往西,她說西我不敢往東。”
說著,胥子恆還扯了下空離的袖子,惹來對方一個嫌棄的眼神,“這位是我家小主子的貼身殺手,我是小主子的管家兼車伕。我們是從燕京那邊來的,我們小主子身份尊貴至極,所以……你懂吧?”胥子恆朝鐘十四郎遞去一個暗示意味十足的眼神。
鍾十四郎雙眼因為吃驚一點點瞪大,震驚不已地道:“尊貴無匹的身份,又來自燕京城,難道是宮裡的公——”
“噓。”胥子恆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心知肚明就好,小主子的身份萬萬不能道破,我們隱藏身份出來遊山玩水,就是不想任何人興師動眾地接待,而且小主子的身份暴漏的話,容易招致殺身之禍。”
姬臻臻被胥子恆這編故事的本領驚呆了。空離還老說她會胡謅,她哪裡比得過胥子恆。瞧瞧這,不僅會胡謅,還演得滴水不漏。沒見把這小子騙得一愣一愣的麼。
而且胥子恆的高明之處在於,他胡謅出來的身份自己沒有點破,全讓對方自己猜,猜出來了還不給說,找個藉口堵回去。
日後就算身份暴露了,也能一臉無辜地說是對方誤會了,他根本沒有說過這種話。
高,實在是高。
胥子恆給她安了個皇家小公主的身份,但他們只要不承認,這話他們就沒說過。
鍾小少爺到底是年紀還小,又沒有什麼見識,竟真的信了胥子恆這鬼話。
不僅信了,他雙腿一屈,居然就要給姬臻臻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