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舒了口氣,心理平衡不少:“那這樣算起來,咱們都是第一次。”
“是啊,第一次!”
秦朗學了會兒遊艇駕駛,有點累了,宋墨將遊艇停在水上,道:“走,我們去甲板上曬曬太陽吹吹風,休息一會兒。”
兩人從艙內出來,在夾板坐下。
現下還是春天,雖然氣溫不低,但海面有風,確實很舒爽。
宋墨躺下,將防曬面巾搭在臉上,秦朗見狀,好笑地問:“這麼怕曬啊?”
“我現在是深居簡出的大少爺金世錦,一點不能曬黑。”
“怕什麼?不是有化妝師麼?”
“妝容其實也會影響一些微表情的表達。”
秦朗心道影帝就是影帝,這種細節都如此嚴格。好在他扮演的林文恆雖然是大學生,但出身貧寒,一直在邊工邊讀,是個面板偏黑的小狼狗攻。
他也躺下,兩人只隔了拳頭寬的距離,一時誰都沒說話,只有海風和海浪從耳畔劃過的聲音。
身側的手被人輕輕抓住,秦朗心裡微動,那種愛戀的感覺再次油然而生,因而他沒有掙開,任由對方握著自己。
身體隨著遊艇微微晃動著,人也漸漸有點恍惚,陷入一種半夢半醒,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宋墨冷不丁開口:“你對林文恆和金世錦這種感情怎麼看?”
秦朗愣了下,才回神,想了想道:“亂世中突破世俗的一段純粹愛情,雖然註定以悲劇收場,還是很讓人感動。”
宋墨道:“我是指這種同性之間的愛情,你還會像之前那樣抗拒嗎?”
“當然不會,我如今也算切身體會到了,才明白愛情之間不分性別,每個人都可以勇敢追求自己所愛,完全不用在乎世俗眼光。”
宋墨彎起嘴角,過了片刻,又才低聲道:“嗯,我也這樣覺得。”
兩人在穿上睡了一會兒,下午玩海釣,釣到幾條大魚,秦朗玩得不亦樂乎,心中被一股巨大的愉悅填滿,就像是戲中被留下的林文恆一樣。
當然,他也不再糾結,是不是受戲中人影響。
“小秦,你回來了?”傍晚回到酒店,一進門,小周就笑眯眯道,“臉色這麼好?玩得很開心嗎吧?”
“嗯,還不錯。”
小周瞅了瞅他,豈止是還不錯,簡直就是春光滿面。
實際上,在進入衛生間洗手時,秦朗也發現了鏡子中,自己好像跟平時有點不一樣,他也說不出來是到底哪裡不一樣,但總歸很有點不同。
帶著這種雀躍的心情,秦朗睡了個好覺。
他這種按捺不住的歡喜,正好跟現下的林文恆相符合。
那個吻,徹底將林文恆和金世錦拉近。
少年人的愛戀熾熱無比,每個禮拜兩次的見面,已經遠遠不夠。在金世錦的默許下,林文恆只要有空,就往金公館跑,與對方一起賞花讀書聽留聲機的唱片。
相比十九歲少年郎感情的外露,金世錦依舊是剋制的,或許不叫剋制,而是悲觀。
時局動盪,故里失陷,苦難悲劇每天都在發生,自己生活中闖入的青年和這份愛情,越是美好熾熱,就越顯得不真實。
饒是如此,他也無法完全剋制,也會找藉口去對方大學門口等著,看到對方下學,便藉口說恰好路過,帶他一起去吃番菜,或者去百貨商店給他買一身新衣服。
林文恆對他來說,到底還是個孩子,他能為他做得不多,只能儘量讓他享受一點金錢能換來的東西。
兩個人兩種不同的演法,都演得真實又細膩。
秦朗越來越分不清戲中和戲外的感覺。
那種愛意早已經不只是存在於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