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桐沒將自己捧戲子的傳聞當做一回事,但顯然有人放在了心上。
這日,順和老闆李永年娶姨太太擺酒,作為義子的柏清河帶上孟連生去赴宴。
李永年今年五十出頭,娶的這位八姨太,出身青樓,芳齡十七,做他孫女綽綽有餘。李老闆大約是很喜愛這位小嬌妾,雖然不是正經婚禮,但也擺了幾十桌宴客。
還請了佟如瀾唱堂會。
李宅是華界的一座中式大宅,仿照的是蘇州獅子林,在偌大的上海,算是排得上前幾位的豪奢氣派。
園中有專門的戲臺,吃過飯後,主人賓客便移步戲臺前看戲。
孟連生還沒去戲園子聽過佟老闆的戲,這些日子總看到報紙上寫沈二公子捧他,今日便忍不住將注意力,全放在這位戲子身上。
及至對方唱完,戲臺上換成雜耍班子,他還默默關注著人動向。
然後便見著李思危不知與佟如瀾說了句什麼,兩人一道離開。
「先生,我去解個手。」孟連生眉頭微微蹙了下,轉頭低聲對饒有興致看雜耍的柏清河道。
「嗯,快去快回。」
孟連生離席,默默跟上前方兩人。
李宅著實是大得厲害,拐了幾條小徑,幾道遊廊,又穿過幾扇月門,戲臺子那邊的喧囂,便漸漸聽不見,只剩大宅裡獨有的清靜。
佟如瀾這會兒也覺察不對勁,停下腳步問:「李少爺,怎麼還沒到?」
剛剛他唱完,正要去卸妝,李思危過來同他道,李永年有一副收藏多時的字畫要贈給他,因為字畫珍貴,怕粗手粗腳的丫鬟小廝弄壞了,讓他親自去拿。
佟如瀾是好風雅之人,閒暇也有收藏字畫的愛好,今日李宅賓客上百,又是光天化日之下,他自然沒多想,便跟著李思危來了。
直到此時見周遭一個人影也沒有,才知道是被這李大少爺騙了。
果不其然,李思危咧嘴一笑,朝旁邊一個月洞門指了指:「佟老闆,字畫就在這個小院裡,你跟我進去取。」
佟如瀾道:「李少爺去拿,我在這裡等著就好。」
李思危卻笑著直接上手將他往裡拉:「都已經走到這裡,佟老闆就跟我進去吧。」
佟如瀾大驚失色,掙扎著喊道:「李少爺,你要作何?你快放開!」
李思危不僅沒放,還乾脆一把將他抱起。
佟如瀾是男旦,身形比尋常男子要清瘦許多,一把水蛇腰堪稱盈盈一握。李思危抱他跟抱著姑娘差不多,不過片刻,便成功將人拖進了小院屋內,那叫喊的聲音也被隔絕在房門裡。
在被狠狠丟上床榻的那一刻,佟如瀾只覺頭暈眼花,手忙腳亂要爬起來,又被李思危壓下。
李思危身形頗為高大健壯,一屁股坐在佟如瀾腰間,只差將那一截柳腰坐斷,哪裡還能掙扎。
佟如瀾嚇得快要哭出來,大喊著求饒:「李少爺,你放我過吧,我不是做這種事的人。」
李思危冷笑道:「一個戲子在我面前端什麼架子?不就是高階相公麼?沈二公子幹得你,我就幹不得?」說著又俯下身子,湊近他低聲問,「你跟我說,二公子在床上是怎麼樣的?」
佟如瀾漲紅臉道:「李少爺,你羞辱我也就罷了,為何還要侮辱沈二公子?他不是你這種人,我與他清清白白。」
李思危在他臀上掐了一把,笑道:「清不清白,我得試過才相信。」
想到沈玉桐與這具身體曾糾纏在一起,他就血脈噴張,激動得厲害。
與此同時,外面的孟連生聽到裡頭動靜,思忖片刻,迅速折身,看到一個抱著不知什麼東西正往前院去的聽差,趕緊上前將人攔住,道:「李老闆李大少爺有急事,麻煩你幫忙去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