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的。&rdo;布萊德也坐了下來。
&ldo;你們知道我是感染者。&rdo;張小姐轉而望著布萊德:&ldo;你們知道我會把這個病菌傳染給你們。&rdo;
&ldo;是的。&rdo;布萊德點點頭。
&ldo;那為什麼……&rdo;
布萊德卻先打斷了張小姐:&ldo;張小姐,我說過了,我們在這裡,是因為你還沒有死。我們不要再繞圈子了。&rdo;
&ldo;我還沒死又怎樣?&rdo;張小姐掙大眼睛盯著布萊德,那張瘦削的臉上,兩顆眼睛大得像要從眼窩裡掉出來。
&ldo;你是我們能確認的最早被傳染的患者。曉麗死了,然後其他後來被傳染的人也死了,但是你卻還生還。&rdo;布萊德前傾身子:&ldo;這代表你被傳染的病菌,不知道什麼原因,延遲許多把你殺死,又或者,沒辦法殺死你。&rdo;
&ldo;就算我們站在街上,也會被其他人傳染。如果要被傳染的話,被你傳染或者我們不會死得那麼快,就像你一樣活到現在。&rdo;
&ldo;可是我……&rdo;張小姐還想說什麼,但是卻又無法理清思緒。
布萊德說得頭頭是道,但是張小姐仍然無法從發生的一切找到一絲邏輯。
一切是那麼地荒謬。
曉麗迅速地消瘦,張小姐自己到美容中心卻吃了個閉門羹,她消瘦,老闆消瘦,然後老闆突然倒斃,曉麗死亡的訊息也上了新聞;接著瘟疫就開始了,街上讓人作嘔的腸子拖了一地,被輪胎碾爆的人類胃部,流出青黃色的粘稠液體……
根本一點邏輯也沒有。
剩下的一點邏輯就是張小姐自己沒有死,而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
下一秒她的腸子是不是就會從肛門掉出來而不自知?
下一分鐘她站起身是不是會突然腰部整個斷開?
想著,她下意識摸了一下屁股下的沙發墊,看看是否在她不注意的時候,腸子漏了出來。
但還好,她只摸到溫熱的沙發墊。
她鬆了一口氣。
然後突然,她看到一條碩大的老鼠從沙發底下鑽出,她大叫了一聲:&ldo;啊!&rdo;
&ldo;怎麼了?&rdo;阿修站了起來。
&ldo;老鼠!&rdo;張小姐指著面前一點也不怕生人的老鼠:&ldo;它……它的嘴上是什麼?&rdo;
阿修也叫了起來:&ldo;我的天啊!那是血!血!&rdo;
&ldo;你們都給我冷靜點!&rdo;布萊德也站起來,朝老鼠走去,老鼠卻一溜煙從轉角處消失了。
&ldo;那是什麼血?&rdo;張小姐的聲音都在微微發抖。
布萊德沒有答話,順著老鼠消失的轉角處走去,轉角之後是廁所。他推開廁所的門,開了燈。然後他嗅到了像魚腥味般的味道,帶著濃濃的鉄鏽味,又像未煮的豬肝味。
他望著拉上的浴缸簾,捏著鼻子,拉開了簾布。
跟在他身後的張小姐首先叫了起來:&ldo;啊!!!&rdo;
只見浴缸裡躺著一個男人,光著身子躺在半滿的水裡,水已經被他的血染紅,水面還漂浮著一長串的腸子,腸子的尾端還掛在浴缸邊上,似是被什麼拖曳到地面上。腸子的末端還破破爛爛的,被什麼東西咬過的樣子。
漂浮在血紅水面的還有男人的胃、兩顆腎臟,像散亂的實驗室人體模擬解剖人偶的內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