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中,至少走在跳出自然之道的路上。
我等的存在也不再是為了生存,哪怕是一個剛剛踏入修仙路的修士,也完全能夠輕易達成自己生存所需。隨便找個地方一坐,飲露水煉真氣,也能度過一生。
既然如此,我等走在這個修行路上,便不再是萬物求生的一員,不是庸庸碌碌,僅僅是為了今日的吃食和明日的住所而煩擾的生靈,而是行者。”
她完全不在乎李夏是否在聽,也不在乎李夏會給出什麼樣的意見,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行走在自身之道上的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若是能走向自己所行之道,哪怕身死又有何妨?”
舒秋巧突然頓了一下,她回過頭看向李夏,眼中的迷茫一時間一掃而空:
“朝聞道,夕死可矣。”
言語之間,舒秋巧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清澈的笑容,這一刻,她褪去了身上那一絲神秘和仙氣,不再像那位俯瞰眾生的玄女。
反而如一尋常鄰家少女。
卻聽她復又笑言一句,那言語之間,卻又恍惚有神性:
“另外,我等行者之間亦有紛爭,這些紛爭實際上並不是人與人之間的紛爭,而是道與道之間的紛爭。
過度追求此身不沾殺孽,彷彿站在制高點俯瞰其他行者,如此行事,將他人之道看做自己腳下之物,亦是不仁。
不,其實在如今我這個階段,本就不該討論所謂的仁或不仁,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也是這天地之間的一份子,我的道,不應當脫離這片天地。
不入世談何出世?沒有走過自然之道,談何改寫自然之道?”
“嗯。”
李夏緊盯著她清澈的雙眼,含笑點了點頭。
“李夏,我出去一下。”
舒秋巧說著,點著下巴想了想,突然對著李夏俏皮一笑:
“我想到這裡,突然感覺之前是我自己作繭自縛了,讓我去實證一下我的道。”
“若是實證你想錯了呢?”
“成則成,不成就是散道。可是真理是在實踐之中產生的,若無實踐,何來真理?”
說著,舒秋巧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心神領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