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覆舊土,看著城中大陣起,看著妖族破陣來。
看晴日忽暗,看風起雲湧。
聽劍鳴,獸吼,呼嘯,吶喊,怒吼,嘈雜一片。
短兵相接。
氣浪陣陣,山中百獸匆匆遠遁,千里山河,群鳥振翅於空,當真是好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戲。
不知不覺間,書生舉壇,酒不落半滴,晃了晃,早已空空,往地上一扔。
少年書生似又成了昔日的蒼蒼老人,搖頭嘆了一口氣。
「害~」
便以起身,準備離去,臨行之前,回望一眼靈江水面,下意識的壓了壓眉。
隨即怔了怔。
眼底掠過一抹浮光,見了一幕,似是幻覺,少年書生揉了揉眼,再三確認。
腳步不自然的往山畔走了幾步,喉嚨處不由自主的蠕動了數下。
木吶失神。
「怎麼會這樣~」
它的身側,一團黑霧隨之也演化現身,同樣也望著那片戰場,那片染血的江面。
突然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哈哈哈~」
少年書生恍惚回神,瞥了一眼夢魘,沉聲問:「你也能看到?」
夢魘目不轉睛,面容有些亢奮,咧嘴道:「廢話,當然能看到,我曾經好歹也是神。」
許輕舟默不作聲,回望前方,袖口中的雙拳卻是下意識的攥緊了一些。
眼前一幕,興許常人無法見到,便是聖人恐怕也夠嗆。
可許輕舟藉助解憂書,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那片戰場上,灑下的鮮血,正化做血氣,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牽引下,源源不斷的匯入靈江。
最後。
被仙胎全部吸收吞噬。
是的。
仙胎在自動吮吸著這片戰場上的人妖精血。
那一條條血色的霧氣,絲絲縷縷,編織如一張巨網一般盡數湧入了那仙胎中。
類似某種祭祀,以萬物精血滋養其身。
少年書生能感覺到,對於精血,仙胎貪婪且渴望。
他不明白,更不清楚,為何會如此。
明明攻略之上,隻字未提。
與許輕舟的沉默不語不同,一旁的夢魘卻顯得格外亢奮激動,那雙眼中,滿是精芒。
對著許輕舟便叨叨個不停。
「老大,你發了啊,我知道怎麼孵化這神胎了,哈哈哈,原本我以為,你就算是真弄出神胎來,也未必能讓其誕靈,現在看來,有戲了,這事能搞。」
許輕舟一眼深望,有些糊塗,便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夢魘錯愕,不答反問:「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愛說不說。」許輕舟說。
夢魘扶額,解釋道:「神胎啊,不對,現在應該管它叫仙胎,仙胎誕真靈,你自己弄出來的,你不清楚……」
許輕舟稍許糊塗,只覺得思緒有些亂,打斷道:
「等等,你說什麼呢,什麼神胎,仙胎,這和真靈又有什麼關係?什麼叫仙胎誕真靈?要說便說清楚些~」
夢魘見許輕舟這反應,想來是真不知道。
可偏偏他不知道,他卻能給造出來。
開萬世之先河,這聽起來就真的很氣人了。
他沒有回答許輕舟的問題,而是忍不住的吐槽道:
「真沒天理,我今天算是知道了,什麼叫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是什麼意思了,這是真氣人啊,不對,這運氣,能把人給氣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