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廟的外,長階上,簡小書一人獨坐,舉頭望著那明月,手裡卻捧著一塊白手帕。
手帕純白無潔,在月光下泛著光澤,一看就是上品,與他這身滿是補丁的儒生服格格不入。
不過那上面繡的一對鴛鴦,倒是相得益彰,特別是配上書生眼底的濃濃相思,更是別有一番韻味。
許輕舟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旁,低聲說了一句。
“簡兄,可是在思念心上人?”
突如其來的話語,驚得那少年慌張無措,下意識的將那手帕藏於手心,扭頭看到許輕舟的那一剎那。
更是本能的要起身——
“許兄。”
許輕舟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面帶淺笑,看著少年欲蓋彌彰的模樣,輕聲笑道:
“坐下聊。”
說著他也坐到了那石階上,仰頭望著那方明月,滿臉愜意。
簡小書則是側目看著這個少年,身體不自然的坐直了些,終究是與剛才有些區別,拘謹了很多。
“舉頭望月月不語,垂目思人人不知。”
許輕舟淡然輕誦,看向一旁的簡小書,“不知簡兄的心上人,是否也如簡兄這般望著天上的月?”
簡小書被人戳破了心思,自是有些侷促,可是許輕舟一語,卻是又讓他的內心,不禁泛起漣漪。
嘴角下壓,染了一抹酸楚,“許兄說笑了,不過許兄剛那首詩,甚妙,不知出自何人,我卻不曾讀過?”
許輕舟凝視著他,玩味問道,“簡兄為何不覺得,這是許某自己寫的呢?”
聞言的簡小書先是收起了那手帕,然後看向許輕舟,拱手一拜。
“舉頭望月月不語,垂目思人人不知,寫的是兒女情長,相思兩地。”
“並非小生小看了許兄的文采,而是許兄眼神清澈,活得通透,眉目之間,竟是風流,我看不到一點相思濃愁。”
“許兄這樣的心境,想來斷然是寫不出這樣悲情的詩詞的吧。”
說完他再次拱手,恭敬道:“當然,這只是小生個人愚見,若是有不對的地方,還望許兄莫怪。”
許輕舟怔了怔,眼眶微眯,凝視眼前的小書生,心中微微觸動,沒想到,這書生心思居然如此細膩,僅僅憑藉這個,就推斷出了這詩不是自己寫的。
當真了得。
雖是裝逼失敗,他卻是絲毫不氣餒,反而興致更濃。
“簡兄當真讓許某刮目相看啊,沒錯這詩確實不是我寫的,是借的,至於何人所寫,我卻是沒有記。”
“想來也是和簡兄一般,是個痴情種吧。”
簡小書尷尬笑笑,沒再言語。
許輕舟自顧自的掏出一壺酒,飲了一口。
“啊——”烈酒入喉,袖口抹唇,遞了過去。
“簡兄,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