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
黃州上空過拂過了一片雲舟群,所過之處,如烏雲般遮擋住了陽光,不過卻與之前有所不同。
那雲舟的上旗幟非上州之舟,乃是黃州之舟。
世人皆聞,噬日出,南海開,先生率黃州修士前往爭奪那無上的機緣。
所以。
人們很清楚,這支隊伍是黃州的隊伍,是他們自己的隊伍,戰舟過境,聞號角之聲悠遠空幽,蔽日之際,無數的弟子們自山野洞天中走出,站到山峰之巔,遙望天幕,揮手致敬,高聲呼喚。
“快看,那是我們黃州的雲舟,我們黃州的雲舟。”
“老祖他們就在那上面呢。”
“太霸氣了,我黃州也有云舟了。”
雲舟,在書中古籍多有記載,乃是上舟墨家打造的一種可以橫空的飛行之物。
不僅可遁空而行,亦可乘坐雲舟橫渡靈河,乃至靈江。
他們之前只有聽聞,不曾見過,後來噬日之後見過,卻非黃州之舟,而今日所見,卻是黃州之舟。
而自家的強者就在那雲舟之上。
心底自豪感油然而生,開始氾濫。
只聽山野間,凡戰舟所過之處,山野間鐘鳴鼎沸,無數的修士們站在山頂遠眺,深深作揖拜送。
亦高喝一聲。
恭賀先生凱旋!
從落仙劍院,到夜闌聽雪,在到枯木山莊,最後路過了雲山霧閣,無不如此,那些不能同行的修士們,用他們的方式,送上屬於他們的祝福——
接著便是三仙朝的地界,所過之城,百姓們紛紛追逐,眼中狂熱。
田間地頭,農夫們停下農忙,無不仰頭而望。
一艘艘巨大的雲舟不僅載著黃州最強一代的十萬修士,同樣的還承載了黃州七宗三國無數人的期許與祝福。
黃州。
早在不知何時開始,已經誕生了集體意志,成了同一個氣運共同體,南海之行,便是第一次遠征。
雲舟速度很快,到達了黃州盡頭,掉頭橫渡,朝著玄州而去。
欲往南海,需順著玄河而下,到達南浩然大陸架的盡頭之處。
當雲舟離開了人煙密集之處。
駛入了那一片被神人揮筆,畫下的禁區時,修士們的熱情方才漸漸平穩。
雖然鬥志依舊,可總歸不再如前幾日那般高昂和瘋狂。
人嘛,熱情終有盡時不是。
三三兩兩,或是坐在一起,談論天下大事,或是五六成群,開懷暢飲,吹噓著來日劍蕩九州。
自然,在那不為人知的角落裡,也有俊郎靚女互相愛慕,談著那兒女情長,打趣調情,別有一番風味。
各有各的忙碌。
許輕舟眾人亦不例外,打鬧拌嘴,飲酒作詩,參禪悟道,充實的不亦樂乎。
趕路雖然枯燥,可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而且還可以暫時放下那乏味的修行。
亦算是幸事。
不過,許輕舟就沒他們那麼輕鬆了,總歸有些心事重重。
常言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這麼多人,因自己而遠行,自己怎麼帶出來,總得怎麼帶回去才是,所以他在盤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未知的危險他並不懼怕。
那陌生的上四州也好,還是靈江那邊北浩然裡來的妖族也罷,對於許輕舟來講都不足為慮。
他頭疼的是怎麼讓這些修士的人心不散,聽著耳畔吵吵鬧鬧,看著身前一群長大的孩子追逐打鬧,許輕舟把玩著杯子,輕輕擰眉,哭喪著臉,抱怨道:
“十萬人,真不好弄啊。”
仙不知何時,來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