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候甚至在懷疑,許輕舟就是出來瞎搞的,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心上。
真把敵人的地盤當成自己家了。
這不眼看夕陽染盡愁黃,暮色將起,許輕舟指著不遠處一座小鎮,眯眼笑道:
“白兄,天色已暗,今夜就在此地修整一日如何?”
白慕寒擰著眉,雙手環抱胳膊,憤懣道:
“我說,小先生,你到底有完沒完,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這都幾天了?在耽誤下去,乾脆別去了,等你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藉著這個機會,白慕寒的好脾氣當場崩潰了開來,更是將簫啟的叮囑,拋之九霄雲外。
將自己的不滿和意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對著許輕舟一番吐槽。
面對白慕寒的抱怨,許輕舟卻是毫不在意,依舊風輕雲淡之態,輕聲笑道:
“白兄,稍安勿躁,莫急,有些事情急不得,慢慢來。”
“反正現在就算到了那幻夢山,人家未必也就會見我們,既然時間總歸是要浪費的,你我幹嘛不就將這時光浪費在這山水之間呢,就讓謠言在飛一會吧”
白慕寒怔了怔,一頭霧水。
許輕舟的話他聽得懂,但是什麼意思,他卻不得而知,什麼叫總歸要浪費時間。
“你什麼意思?”
許輕舟淡然一笑,拂袖於身後,乘風先行,不答,卻是故作神秘,說了一句。
“風力掀天浪打頭,只需一笑不須愁,走,請你喝酒去”
望著書生背影,率先離去,白慕寒眉梢壓的很深,眼中恍惚更甚。
“莫名其妙,說的都什麼跟什麼?”
雖不明,亦不情願,可是還是不情不願的跟了上去。
有些事情無需解釋,而有些事情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因為許輕舟也吃不準。
但是許輕舟卻明白一個道理。
事以急敗,思因緩得。
事緩則圓,人緩則安。
除非生死之事,否則其餘之事,不能急,也急不得,慢慢來便可。
正如他所說,就算是到了那山門前,人家未必見你。
便是見了你,事就能成了?
他可不認為自己天命使然,真能得償所願。
那東西是人家搶的不假,可是你若是想憑三言兩語,就都給拿回來,那豈不是痴人說夢。
要麼自己太天真,要麼便是幻夢山的人太天真了。
踩著黃昏,落入小鎮,尋一臨湖客棧,入住,看盛夏荷花開了滿池塘,淺嘗風中蓮子香。
許輕舟宿醉,獨飲。
因為白慕寒不陪他喝。
許輕舟自然不在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至少省了。
次日,清晨。
出發。
依舊慢慢悠悠,終至幻夢山。
遙望,群山聳立爭輝,滿山建築雲集,山下雄城百里,包攬數個山頭,許輕舟心情大好。
“到了。”
白慕寒亦長舒一口氣,至少不用在陪許輕舟折騰了,感慨道:
“是啊,總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