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年歲月,自然一聽就懂,更是一悟即明。
並且心知肚明。
只是未曾聽聞有人用這樣的方式說出來罷了。
人總是會去回憶,去想起,無法控制。
故相思苦。
亦不可治。
只能忘記,若是能忘,便不再相思,許輕舟說的無可反駁。
可是,既然忘了,便是治好了。
又何來的治與解這一說呢?
她先是讚許道:“你這小先生,年紀不大,懂的不少,說的姑且有些道理吧。”
話音停頓,微眯雙眼,笑問:
“所以,你真有手段,能讓人忘記了?”
許輕舟毫不謙虛,自通道:
“這可,我可以。”
雲詩一雙胳膊杵在桌上,十指交錯,託著下巴,帶著絲絲困惑,深沉的問了一句。
“我還有一事不明, 既然你能讓人忘記,那就是能治,為何卻只說能解,這治與解有區別嗎?”
許輕舟斬釘截鐵道:“當然,這裡面的差別還不是一點半點。”
雲詩眼眯的更長,意味卻更濃。
“哦,講講?”
許輕舟想了想,措辭一番後方才說道:
“忘記只是讓你不再想起,解了相思苦,可是卻只是暫時的,不代表你不會再愛上一個人,再入相思。”
“治病救人,治的是本,藥到病除。”
“而我這法子,治的是標,可除不盡。”
聳了聳肩,搖頭笑道:
“所以,只能算解,不能算治,當然啦,也是治不好的。”
雲詩有那麼一剎那的小恍惚,自眼底一閃而過,這番言辭看似輕聲慢語,卻是蘊含真理。
讓人聽聞,豁然開朗。
現在是忘了,可是誰敢保證忘了以後,就不會再入相思呢。
智者不入愛河,愚者自當墮落。
這句千古絕唱,流傳了數萬年,後世自詡智者者,千千萬萬,卻又幾人真有智,幾人真不愚呢。
就如自己的徒弟,林霜兒。
她與她說,她忘記了和劍臨天之間的事。
再結合許輕舟的話,她不難猜測出,當初林霜兒,應該就是選擇了忘記。
如今看來,她對劍臨天的相思的確是解了,這點毋庸置疑。
可是,她的相思病就真的治好了嗎?
誠然,這也是毋庸置疑的,她依舊日日思君不見君。
下意識的點頭。
再看向眼前的少年時,雲詩眼中,也不免肅然起敬了些。
至少在她看來,許輕舟雖然年歲尚小,但是看事情倒是通透的緊。
心中見聞,恐是自己,也不及吧。
嗯——更像是一個返老還童的智者,或是一個帶著記憶轉世的大能。
便忍不住的調侃了一句。
“說的在理,我很好奇,小先生,你這些都是誰教你的,說起話來,一套套的,還真頗有幾分儒家聖賢的影子。”
面對調侃,許輕舟不失禮貌的訕訕笑道:
“額,前輩說笑了,晚輩平日沒事,就喜歡看看書,這些不過都是我從書裡照著搬的罷了。”
雲詩直起身來,捋了捋袖口的雪紗,緩緩道:
“讀書好啊,這年月,人心多浮躁,心裡要麼裝著欲,要麼裝著利,要麼裝著情情愛愛這些沒用的東西。”
“雖說讀書的人也不少,但是真能靜下心來讀書的人,可不多,你還是很不錯的。”
許輕舟拱手一拜,謙遜道:
“前輩繆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