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先生說這個幹嘛,還是趕路要緊,趕路要緊。”
他拽動馬韁繼續前行,卻始終低著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與許輕舟說這個,可是他心裡卻清楚,並非是話趕話趕到了這裡。
而是自己的潛意識中,特意為之,也許他也在奢望,眼前的這個奇怪的先生,也能解了自己的憂愁吧。
可是忘憂先生,雖然叫忘憂先生,卻只能讓女者無惱,不可讓男寬心啊。
可惜了,可惜了。
“咳咳!”許輕舟清了清嗓子,悠悠道:“你知道我為何叫忘憂先生嗎?”
“因為先生說,可以讓天下的女子無憂無慮,無災無病,故此天霜城的人便叫先生,忘憂先生,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家夫人方才慕名而來,特意來找先生,解她心中的愁和憂。”寧鋒答。
許輕舟嘴角微揚,自信坦然,“說的很對,不過世人只知道我能為女子解憂,卻不知我亦能為男子消愁。”
寧鋒的身形頓了頓,於趕路中又一次擰過了頭,邊走邊看向許輕舟。
“先生當真沒開玩笑?”
即便是在這月光下,寧鋒眼中的那抹期待,亦是那般明顯,許輕舟自知,對方上了鉤。
一手扶著馬鞍,一手摸著下巴,雙目微眯,笑談中。
“自然是不開玩笑的,我知道寧兄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可惜我沒有酒,但是今晚的夜色還不錯,四下也安靜。”
“實不相瞞,我想聽聽寧兄的故事,不知寧兄願不願意講上一講,也好讓我解解乏。”
寧鋒苦笑,“先生說笑了,寧某哪有什麼故事,這半生來乾的都是替人賣命的事,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說出來,怕是要髒了先生的耳朵。”
“竹本無心,卻節外生枝,藕雖有孔,卻出淤泥而不染,許某心境無塵,從不以眼看人,好壞對錯生而有知。”
話音一頓,許輕舟話音在重三分,“在我看來,任何事情,只要事出有因,便不“髒”,所以寧兄的故事,我想聽?”
寧鋒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眼前的忘憂先生,總是說一些自己聽不太懂的話,要麼就是他從未聽過的詞句,要麼就是高深的道理。
無形中,總感覺這具瘦弱的書生軀體下,裝著一個了不得的靈魂,讓人肅然起敬,心神往之。
他猶豫片刻,咬了咬牙,嘆道:
“也罷,到驛站還要些時候,承蒙先生看得起,先生想聽,那寧鋒便與先生說上一說。”
“甚好甚好。”
“故事很長,那我就——————”
“礙,無妨,你慢慢講,我慢慢品,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