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墨色的柳葉眉一挑,夫人語氣變得低沉了些。
“自然是捨不得,寧鋒可是先天九重境,是奴家最得意的手下,若是被先生拿了去了,豈不是就沒人護我了。”
許輕舟倒是也不在意,只是抖了抖長袖,坐直了些,凝視著夫人,毫不避違的說道:
“怎麼,夫人是不想答應,想白嫖許某咯。”
“自然不是,先生不如要點別的,黃金,珠寶,或者香豔美人——或者都要也行。”
眼前的女子在試探,在試探許輕舟是否還會堅持
同樣的,作為一個精明的女人,她任何時候都是理性的,利益最大化是她刻在骨子裡的潛意識。
寧鋒是不重要,可是有價值,勝過她所說的那些俗物。
她也一直盯著許輕舟的神色。
寧鋒此刻也微微抬頭,偷偷的看向許輕舟,他不知道,這位萍水相逢的先生,是否會為自己堅持,即便他找不到任何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許輕舟摺扇一開,身體往後一仰,不再謙虛,而是帶著幾分張揚。
“許某就要寧鋒,若是夫人不願給,那夫人和我便是無緣,既是無緣,那就還請夫人另請高明。”
“孰輕孰重,這人給是不給,這憂解是不解,夫人自便。”
許輕舟的一番話,讓現場陷入短暫的安靜,氣氛莫名的壓抑,那四周的燭火不知為何,似乎都在此刻暗了幾分。
一眾婢女一個個誠惶誠恐,因為許輕舟的硬氣而擔憂,畢竟上一個敢跟夫人這麼說話的人,早已不在人世,他們不知道這忘憂先生,會不會是下一個去地府報道的冤死鬼。
而寧鋒則是雙目一沉,在這詭異的氣氛中,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劍。
夫人的精明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忘憂先生的堅定卻在他的意料之外。
萍水相逢,不過交談半夜,共行了十里山路,許輕舟卻是為了自己,做出這般大的堅持,話語之中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
那語氣就是,今天這寧鋒我要,不給我就不給你解憂。
他寧鋒何德何能,能被先生如此偏愛,自是感觸頗深,在心中暗暗發誓,今日若是夫人對先生髮難,他定是拼上自己的姓名也要護先生周全。
那夫人的神色也變得難看了些,眸子裡的神色交替轉變,卻還是低沉的開口,盡顯主人風範,早已沒了剛開始的談笑風生和客客氣氣。
“先生,莫要忘了,可是你來找的奴家?”
她的言外之意便是,這裡可是我的地界,在我的地方,有些事由不得你。
這是一句提醒,也是一句警告。
許輕舟又豈能聽不出來,他依舊淡定自若,摺扇緩緩揮動,面不改色,眼不驚慌,反而是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顯得格外輕鬆。
“許某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剛剛夫人的話是在威脅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