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圓月,有飛鳥從月下快速掠過。
是那隻鷹隼。
那隻鷹隼又回來了,就立在與我相對的屋簷上,一雙鳥類獨有的豎瞳瞪著我,目光尖利帶著狠辣,像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入啄瞎我的雙眼。
我希望它能將窗子破開,這樣我就可以翻窗離開這鬼地方。
也有傳言鷹隼擁有極高的智商,可以完成許多鳥類都無法做到的高難度工作,那它可以替我解開門鎖嗎?
……
鷹隼飛走了。
我不將希望寄託於秦照庭會折返回來替我開門,手機也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耗盡了電量徹底關機,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牆壁陰冷潮溼,久坐也無法捂熱,我又將根據地換到了牆角,試圖以兩面牆壁獲取更多的溫暖。
肚子到了飯點發出不滿的抗議聲,那聲音迴盪在空氣裡太過尷尬,我將身體蜷縮起來,將那聲音壓到最低。
……
密閉的空間裡逐漸變得悶熱,幾乎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我睜開眼,原本身處的器材室已經大變了模樣,周邊堆滿了各種雜物,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
空氣裡瀰漫著一陣花生油的味道,濃郁到發膩,不遠處的地面上鍍了層光澤特殊的液體。
……
我想起來了,這裡是福利院的倉庫,而我現在身處的地方是……整個倉庫裡最高的貨架上。
“小老鼠,上燈臺,
偷油吃,下不來……”
有一下一下的拍掌聲和童謠聲從貨架下方響起,我慢慢地低頭,是那群日常裡就不喜歡我的同伴。
剛剛醒來我眼睛無法聚焦在他們身上,想抬手揉揉眼睛卻感受到一陣滑膩。
還未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忽然有什麼冰涼的液體澆在了我身上。
是他們一行人的其中一個,拿著一柄水槍在朝我掃射,將我淋成了落水狗。
我掙扎著靠坐在貨架上,又想扶住貨架邊緣站起來,那水槍的攻勢就更猛烈。
他們嘻嘻哈哈地笑著,吵得我頭疼不已。
“你們不要笑了。”我爬到貨架邊沿,探出半邊身體。
下面拿著水槍的男孩又滋了我一臉:“你這隻臭老鼠。”
我不喜歡這個噁心的稱呼。
我摸索著周圍,希望能找到可以對付他的東西,可是除了四處的滑膩,我再也摸不到別的。
那群小孩的背後倒著個破爛的花生油瓶,這些滑膩終於有了出處。
水槍壓出的水柱壓力很高,打在臉頰上發疼,冰涼後剩餘的是無盡的熱意,我睜不開眼,也無法反抗。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他們終於玩膩了,烏泱泱的一群人作鳥獸散,卻沒人將我從貨架上放下來。
“等等啊……”我掙扎著終於站起來,不慎腳底打滑又摔坐回去。
咔噠一聲。
鐵皮倉庫外落了鎖。
我極力地呼救著,但那些人選了個好地方,巨大的通風扇震耳欲聾,掩蓋住我所有的聲音。
喊累了我就睡著了,滿身油水混合物讓我睡不太沉,恍惚中我又聽見了那首童謠。
明明倉庫裡除了我已經沒有活人,但那讓人脊背發涼的童謠又高聲唱起,拍掌聲更加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