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帶他呢?他從來不知道落霜會上去。
餘暉無意識地走到門口,猶豫了很久,終於將鑰匙插進鎖眼。
隨著鑰匙轉動,餘暉莫名緊張。
這裡會是落霜的秘密嗎?落霜會有秘密?
咔嚓一聲,門開了。
沒有幻想裡的吱呀聲響,和其他門沒有任何區別。
開啟的時候十分寂靜,裡面灰濛濛的,餘暉沒有開燈,反手關上門,閣樓不大,甚至不高,可能只比落霜高一點點。
只有一個書桌、一架鋼琴、以及很少的玩具。
看玩具的型別和大小,適合1-3歲的孩子。
有滿是灰塵和蛛網的玩偶,有很小的汽車和飛機,也有小馬紮和畫板。
這就是落霜的秘密。少得可憐。
裡面有些悶,餘暉推開窗,看到後院的花房,夕陽無限好。
若是夜景,是沒有美好可言的畫面,但落霜每晚回來都是深夜,他看不到風景。
餘暉猜到這些東西的來歷,心裡更悶。
鋼琴上的水晶球是唯一沒有落滿灰塵的玩具。
他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玩具,是六歲時,母親帶他去商店裡買的,在八歲那年摔得稀巴爛,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
他已不是當年的小孩,可看到這種玩具仍會不自覺地上前。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它,鋼琴上有分層的灰塵印記,說明落霜也曾經拿起過它。
餘暉嘗試找到它的開關,卻在音盒底子上看到一串小字,不同於音樂盒的材質,是買者手動加工的產物。
餘暉深吸了一口滿是浮塵的空氣,嘗試旋轉開關。
他不指望它還能發出聲音,隨便擰了好多圈。
鬆手的那一瞬,怪異的音調在閣樓裡空靈地響。
不是生日快樂歌,是一首說不上名字的音樂,餘暉將它放到原本的位置,做出沒人來過的假象。
他關上門,走了很遠,那首走調的歌還在腦海裡旋轉。
餘暉麻木地關上房門,行屍走肉般進入浴室,洗掉落了一身的灰塵。
他看到了落霜的秘密,也看到了無數人隱藏的過去。
也許很多人的家裡都有那樣一個閣樓,鎖著不敢輕易回想的過去。
他想起剛來到這裡時,斯科特說落霜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到這邊。
他們一群人守著這個空蕩的房子,工作了十幾年。
在此期間,沒有任何人開啟過那扇門,沒有人願意想起那些擁有過又被徹底奪走的溫暖。
落霜是在什麼時候重返閣樓?為什麼最近去得很頻繁?餘暉仰起頭,任由水拍打在臉上,湍急地流淌。
他不想揣測他人的一切。
沒有意義。
但他也不想詢問落霜究竟。
沒有意義。
他只是害怕重蹈覆轍,只是有一點怕而已。
浴水很暖,打在臉上很舒服,像是他回憶了多年的母親的撫摸。
他們曾經都被人愛過,只是被奪走了而已。
餘暉捂著臉,擦乾淨臉上的水,換好睡衣時,房門響了,落霜帶著一身硝煙氣息回來。
“今天很早。”
“嗯。”
餘暉知道他會很早,因為今天沒有突發事件。
落霜摸過他還在滴水的發,“吹乾,小心感冒。”
餘暉故意往他肩上靠,浸溼他的肩頭,彷彿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