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飛到娘身邊,幸而腦海裡那根即將崩裂的弦到底沒有徹底崩斷,他喊出一聲後就忍住了,什麼也沒說。
整座宅子都突然活過來似的, 從這間房開始次第亮起燈,近衛們魚貫而入,打水上茶上點心送來新衣物,他此時的情形看著可不大好。
孟豫渾渾噩噩地順從著他們洗浴, 渾身熱騰騰地坐在房裡吃著鍋子, 總算生出一種自己真的從鏡中逃離的劫後餘生感。
既是鏡中,想來母親應該無恙。
孟豫吃著老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似的, 不斷回想,他知道等自己緩過來後近衛們鐵定要問他這次死劫的經過。
說來慚愧,他沒出什麼力, 反倒是李芥和姜遺光一直……
等等!姜遺光!
他驀地瞪大眼, 一口涮羊肉還沒下去就急急忙忙叫道:“快叫陳叔來!我有事要說!”
他怎麼給忘了?姜遺光才叮囑過他被困在了徽省單州的烏龍山裡!
想起來以後,姜遺光說的每句話便清晰地浮現在腦海。孟豫不敢隱瞞, 一字一句事無鉅細地說了。且不提姜遺光這樣的聰明人本就值得結交,不知有多少人想和他攀關係呢,就說他自己的良心也過不去。
一聽涉及到那個有幾分特殊的入鏡人,近衛們不敢怠慢,連夜快馬傳人去查,發現姜遺光果然告假去了徽省,孟豫先前沒見過他,不存在作假的可能,便立刻將這件事報了上去。
當晚,數只被馴服的鷹飛過皇城上空,一隻只飛向南方。漆黑夜空下方,又有數匹快馬趕往徽省。
單州負責本地近衛與京城聯絡的地兒名為太平署。因為徽省平日安寧無事,單州也沒什麼大事發生,偶爾有一些詭異事鬧的不大,就沒必要請入鏡人來解決,只消把人埋了,那地方劃開,不放人過去就行,因而守在太平署的近衛們平常都閒得長毛。
最近卻因為有個入鏡人不知灌了什麼藥,非要來徽省探親,他一來就在單州鬧出了不少事,現在更是知州都死了,京城那邊盯得更緊。以至於太平署裡有些只想著得過且過的人忙碌得並不愉快,又不敢說什麼,只希望快點送走這瘟神。
是夜,單州府城太平署陷入寂靜。
飛鷹們次第從高空中盤旋一圈落下,鷹嗥驚醒了正打盹的守夜人。他有些迷糊地一揉眼,就見一隻飛鷹自上空俯衝而下,穩穩當當落在院落中硬木搭成的橫樑上,驚得守夜人以為自己看錯了,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
飛鷹更多了,竟然還不止一隻!
一、二、三……七、八、九。
一連九隻飛鷹來信!
守夜人舌頭都短了一截,忙不迭爬起來一溜煙跑到院裡半人高的皮鼓前,舉起槌就往下敲,鼓點咚咚咚咚急如雨,連敲了九下。
太平署裡的人全醒了!各自披衣匆匆忙忙從房裡出來,等奔到樓下時,已差不多都穿好了衣服紮上了衣帶,面上倦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九隻飛鷹……又有什麼大事?”領頭人大步走向其中一隻鷹,從它爪上取出竹筒,向其他人驗過封條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