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也在許家,而許家那條街的街口聚滿了人,說明訊息已經傳了出去。那為什麼……村長絲毫沒有對他外孫關心的樣子?他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難不成他現在還不知道?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高聲呼喊重重叩門闖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那個紅臉漢子直挺挺往裡衝,“三叔您咋還在這兒?歲歲出事了!!”
村長立刻彈起來瞠目結舌:“你說什麼?!”
魏松亭在一邊又是不忍又是生氣:“聽說許家人全遭殃了,就在昨晚。”
來報信那人也不住點頭:“是啊,您快去瞅瞅!好歹見最後一面。”
才剛彈起來的村長茫然地看他們,終於確定,他們倆說的不是假話,當即腿一軟兩眼一黑,整個人都倒在地上,兩眼無神,嘴裡不住喃喃,一會兒說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會兒又不住唸叨著歲歲的名字,老淚縱橫畏畏縮縮的模樣,看著委實可憐。
魏松亭原本還生氣,見他這樣又忍不住心軟:“我扶您過去?那邊人多,堵得很呢。”
村長晃了一下,用力抓著他手才站穩,“走吧!”
門開啟了。
門關上了。
姜遺光思考後決定留下,在村長家找找看能不能找出些什麼。至於許家那邊……即便蘭姑心存死志,溫汝安與徐蕙軒也不會輕易錯過這個機會。
等裡面沒聲兒了,姜遺光探頭看一眼,一溜煙翻上圍牆跳進院子,院門口上了鎖,裡面大門倒是敞開著,又探頭看一眼,確定沒有人,那個幹活的丫頭也不在,好像在廚房幹活,才閃身進去。
正屋看上去很正常。
桌子,椅子,櫃子……桌上擺著果盤,裡面裝了各種果子點心,為著過年應景,上面還貼著細巧的紅色剪紙花樣。
再仔細看去,姜遺光發現那些剪紙並不是傳統的喜鵲登梅招財進寶等。鮮紅的剪紙,細細紅色枝幹勾勒出一張細小猙獰鬼面,仿若夜叉。
再仔細看,桌上墊布,椅上坐墊,門後門簾,無一不帶有鬼面暗紋。
沒有掛鬼面具,卻處處是鬼面。
眼前忽然出現一瞬間的模糊,好似頭腦被無形之物重擊,朦朧間,姜遺光將那些紅紅的剪紙看成了淋在散發甜香的點心上的黏連血絲。再一晃眼,鬼面剪紙還是鬼面剪紙,不是血。
離開正屋,挑了一間房進去。
看樣子是老人住的屋子,應該就是村長的房間,一進去就見大炕上擺了兩個枕頭,一張繡著團壽圖的被子。而炕邊靠牆上,赫然掛著三張並排擺放的兇惡面具。
高高懸掛在牆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不論從哪個方位看過去,都會感覺那面具似乎在盯著自己。
黑洞洞的眼睛。
姜遺光試著用桌上的筷子挑起面具,發覺面具底下就是光禿禿牆板,什麼也沒有。
是空的,但他還是感覺到,自己被某種東西強烈地注視著。
姜遺光儘量避開三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