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屍首。
她不知得了什麼病,渾身是血躺在床上,邊上有她的僕人看著。容楚薇讓人喊大夫來,可大夫來了一看就說人已經不成了。
她當時就感覺天都塌了。
容楚薇扶棺進京的路上,一路走,一路想,想了很多很多。
她不知道容楚嵐做了什麼,跟著容楚嵐的那幾個武功高手也不說,只說容姑娘做了大事。她不太明白大梁官制,只知道這位義姐是大將軍的女兒,做了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能得到什麼獎賞。
但是人已經沒了,再多獎賞也拿不到。
後來,她就得到了縣主之位,從二品,等同郡王之女,
她明白,是義姐換來了她的縣主位子。有縣主傍身,可保她一世無憂。
現在再說起這些事,容楚薇已經哭不出來了。她只是很平靜地說著邊關發生的一切,她死去的家人,和認她為義妹又馬上離去的姐姐。
月牙城風沙大,城外有成群的狼,他們出門都要帶上弓箭和彎刀,以免被狼群叼走。月牙城也很貧苦,老天經常十天半個月不下雨,水也要省著用。那裡的人都愛說愛笑,沒有那麼多規矩。
京城多大啊……又幹淨又漂亮,吃的餅子裡不會摻著沙,出門就是寬闊的街道,外面沒有狼,也不必出去打獵,不用擔心蠻族人虎視眈眈。京城裡的女子也美極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白皙又好看的女孩。
她在月牙城算是好看的,來到京城後,才發現自己什麼也算不上。縣主的吉服穿在身上,上面鑲著金線和珍珠,她卻渾身不自在。那些人盯著她用扇子遮住嘴發笑,就像在看一個笑話。
嫉妒、嘲諷、漠視、貪婪……容楚薇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她住在從未見過的漂亮的房子裡,戴著她原來一輩子也見不到的昂貴的首飾,卻每天都在想念那個小小的月牙城。
城外的風沙,夜裡高懸的明月,都只能存在於夢中。
“姐姐還說,我在京中應該會遇到一位姓凌或姓姜的公子,就把這個東西給他們。”容楚薇平靜地從荷包裡取出一條手指長的竹筒,竹筒外用黃紙封了一圈,紅線紮上。
“姐姐說的應該就是你們了。”容楚薇把東西遞過去。
姐姐的故交和她一樣好,不會和其他男人一樣露出嫌棄的神情,還要自以為是裝作君子一樣湊上來。真以為她看不出來嗎?
凌燭沒伸手,而是以眼神示意姜遺光,後者旋即接過,收在自己暗袋中:“多謝。”
容楚薇露出個小小的笑:“不必客氣。”
三人和一個小女孩也沒什麼好說的,送上禮物,回憶過容楚嵐,說了些客套話就道別了。
容楚薇親自送他們。
這時天色還早,三人急著先回了園子。
密封好的竹筒拆開,裡面倒出一張卷好的字條,展開一看,上面卻只有幾句普通問好的話。
“不對。”凌燭嗅了一下那張紙,道,“這需要浸水才能看見。”
容楚嵐十分謹慎,就算這竹筒被人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