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變成他們那幅模樣?
姜遺光道:“暫時無礙, 你現在還留有神智。”他不知道秦謹玉眼中的世界是怎樣的,正需要對方保留這樣的狀態。
姜遺光心裡也有些猜測。
這回死劫,和上回將離塑造出的幻象又有些相似,又是以一界限分陰陽兩面, 上回為戲裡戲外, 這回則是以雙面佛為界。
雙面佛,一慈悲相, 一怒目相,彼此依存卻又完全相反。他們進來時進入的為怒目相,背上卻一直有個慈悲相的自己存在, 二者此漲彼長, 共存著,卻又在爭奪什麼一般。
要完全進入慈悲相一面, 要麼違背寺規,受到懲罰,便完全成了慈悲相那一面的人,留在怒目相的軀體就變成了行屍走肉。若怒目相的軀體精氣神都充足,慈悲相那一面就顯得氣弱。
這也是他看此刻的秦謹玉臉色憔悴蒼白,從水中看到另一面的秦謹玉同樣氣色不佳的緣故。她現在似乎就處在二者之中,並沒有完全傾倒向哪一面,所以才氣色不好。
而透過秦謹玉對水面映像的描述,水裡,也就是另一面、慈悲相一面的自己,乾瘦如骨。
蔣標、姚文衷,他不好猜測。但文霽月……她在怒目相這一邊的軀體死了,慈悲相那一面要麼跟著一起死去,要麼就變得和平常活人無異。
姜遺光心裡盤算著,又溫聲安慰秦謹玉,讓她把自己看到的東西都說出來。
不同面所見事物自是不同,就連寺裡規則也改了。聽秦謹玉一條條說出來,尤其是關於水井的第六條,姜遺光頓了頓。
不論哪邊的寺規,都特地提了一句水井。這口井想必很重要。
二人正往藏經閣去。
姜遺光眼中的世界依舊一片灰撲撲,乾瘦深色衣衫的人如鬼影來來去去。秦謹玉眼裡的世界一片鮮亮,可正因為太過濃墨重彩到了有些詭異的地步,更讓人覺得悽惶。
藏經閣外,姜遺光沒有讓秦謹玉露面,自己將經卷交還。
秦謹玉就躲在不遠處的枯樹後,看拾明和那老僧交談。談畢,對方朝自己走來。
拾明:“現在,你再去借一次那捲經書吧。”
秦謹玉僵硬地抬頭:“啊?”不過還沒等她問為什麼,自己就反應過來了。
同樣一張紙上寫著的寺規,兩個不同的人看到的字眼不同。她剛才並沒有見到拾明歸還的經書,估計因為經卷在拾明手裡拿著,還屬於怒目相一面,所以她看不見。
如果是慈悲相一面,又會是什麼?
想明白以後秦謹玉就答應下來,理理衣裳,邁步朝濟緣老僧走去。
說來也怪,或許是因為秦謹玉穿上了這僧袍卻又留著另一面的神智,她看拾明時總覺得對方在倒著走,但看其他人又不是這樣。
同樣的,姜遺光能看見倒著走的秦謹玉,看其他人卻也不覺得奇怪。
這點姜遺光也沒想明白,只能歸咎於僧袍的特殊。
他站在樹後等,不知怎麼的,想起了一個很古老的說法。
據說,婦人懷胎時,嬰兒在肚腹中一直保持著頭下股上位置,如此足月了才便於生產。因為胎兒頭朝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