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不需要……”
“既然如此,我送你最後一程。”
一道木柵欄裡外,兩人眼神對視,流淌過什麼。
看似被激怒的姜遺光眼中平靜無波,而瞧著已經瘋狂的黎恪更是冷靜地可怕,甚至低聲乞求他。
“看在過往情分上,給我個痛快吧,他們不會怪你的。”
乞求的聲音低下去,“只求你,把我和蕙娘埋在一塊兒,是我對不起她。”
一旁的近衛沒說話,也沒阻止。
姜遺光慢慢鬆開衣領,後退半步,袖中取出匕首,銀亮的光一閃而過,牢房裡的人倒了下去。
他蹲下去,用稻草擦了擦刀上的血漬,收刀入鞘,轉身頭也不回大步走了。
黎恪臉上還帶著笑,瞳仁渙散,徹底沒了氣息。
這是他自己決定好的路。
當一個更加瘋狂的人出現時,姜遺光的那點異樣就顯得很正常了。
他故意說將離是姜遺光的惡念,當惡念被剝奪消滅後,姜遺光的變化也就很順理成章,誰都不會懷疑。
但黎恪知道,並不是這樣的。
惡念怎麼可能消失殆盡?
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姜遺光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他就是個關在籠子裡的妖怪,看似無辜又無害,可一旦有人把他放出來,後果不堪預料。
現在,他親自把這隻怪物從籠子裡放了出來。
替他除去了枷鎖,還教會了這隻怪物如何偽裝成人。
尋常人有善念也有惡念,善惡交加,絕對的大善人和純粹的惡人絕無僅有。絕大多數普通人都會因為從小到大學會剋制和忍耐,又有法理官府約束,不敢作惡。
帝皇以法束縛百姓,讓他們按照自己定下的規章生活,為自己效命。而皇帝本身也不得不遵守一些規則,讓自己能更好地過活。
可姜遺光不會。
他本就不會被任何東西約束,他心底沒有任何認同的準則,法律也好道義也好,他可能會為了活下去表面遵從,但那些東西絕不會在他心裡留下任何痕跡。
他試圖教會姜遺光體會人間情誼,沒了家人,還有朋友,沒有朋友,將來遇上自己的有緣人也是不錯的。他和不少人一樣認為來這世間走一遭,卻不能體會人情美好,實在是一大遺憾,才盡心盡力引導他,想讓他感化。
可是,他錯了。
人有情,才有欲,有善,才有惡。他們想要教會姜遺光情愛,讓他生出善心。可當他生出善心時,惡念也會隨之誕生。
善也好,惡也罷,心中有牽絆,就會生出執念,繼而變成心魔。姜遺光不入鏡還好,可他終究是要渡死劫,要與自己的心魔鬥爭的,他又怎麼用自己世俗的想法自以為是對對方好?那是在害他!
就像在亂世中,要求一個人放下武器,以德服人一般。他能勸動一個人以德服人,能讓其他人也聽嗎?放下武器,那人就只能等死!
就像他自己。
他喜愛蕙娘,愛重喬兒,這兩個人的離世差點去了他半條命。如果他不在意,反而會好很多。
所以,不如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