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
之後,他便自覺蒙上眼睛,任由馬車把自己帶去藏書閣。
他還擔心黎恪不能來,可等自己進去以後才發現,黎恪已經坐在裡面等著了。
高高一圈書架環繞,寂靜無聲,唯有書頁散發出的墨香味。
兩人各自拿了書來到桌椅邊坐下,黎恪為姜遺光倒了杯茶,笑道:“你可算醒了,我聽說你昏迷了多日。”
姜遺光握著茶杯嗯一聲,繼續翻閱,“幾天前就醒了,只是沒來得及告訴你。”當然,真正原因可不是什麼來不及,純粹是近衛不讓他們有往來罷了。
黎恪又笑:“你這下看著倒像突然長大了不少。”
姜遺光看他一眼,道:“你也是。”
黎恪知道他在說自己長出的白髮,無奈搖頭一笑。
二人看過一本又一本,隨意討論卷宗中的破局之法,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但多數是姜遺光在喝,黎恪很照顧他,不斷替他斟茶。
行動間,露出手肘下尺來長的一道疤。
姜遺光問起,黎恪只輕描淡寫說他在家裡不慎劃的。
陷入瘋癲的人做什麼都不奇怪,姜遺光沒有再問。
別看此時藏書閣裡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黎恪很清楚,在書架後的暗格裡,一定有不少於兩掌之數的近衛們監視著他們。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記下。
想到這兒,黎恪再度忍俊不禁,他過的日子越來越苦,最近卻笑得越來越多,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我託你問的花瓶姑娘一事,估計沒有太大進展,畢竟你去了瀛洲,也沒處打聽。不過也沒關係了,我從它那裡問了出來。”
姜遺光搖搖頭:“並不是,我既然答應了,總會替你問問的。我在瀛洲也發現了些東西,只是還不確定。”
聽他這麼說,黎恪臉上的笑更真摯了幾分,又替他倒了一杯茶。
“也不必再打聽了,我當初還想著……現在想想,似乎也沒什麼意思。”
姜遺光注視著他。
黎恪聲音很低。
“將離拿我們要挾你的時候,你還是毫不猶豫下手了。其實那個時候我沒有想過連累其他人,我猜想將離可能會遷怒於我,所以我主動來了。但我沒想到,這居然也能活下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可藏書閣裡寂靜無比,姜遺光又不打斷他,是以書架後的近衛們也能聽清他在說什麼。
當初建造藏書閣時工匠就費勁了心思,這樣的屋子裡面的人但凡喘口氣,外面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黎恪聲音很低地湊在姜遺光身邊說話,也被他們聽了來。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你也知道,我想做什麼。”黎恪古怪地笑了笑,張了張口,似乎要說什麼,又停止了。
“你這樣就很好……你終於學會了些東西,可惜……我已經不能再教你什麼……”
姜遺光沒有打斷他,任由他幾乎瘋癲地說著話。
說著說著,黎恪伏在案邊,袖子遮住臉,好像在哭,又隱約傳來嘔吐聲。
姜遺光起身去安慰他。
“黎兄,我聽聞你家中發生了些事,只是……”他不太會安慰人,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