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嗎?被發現了?”
婢女立刻跪下:“原本我們要趁奶孃餵乳時抱來,只是那孩子邪異,不肯離開少夫人。我們只好用藥讓少夫人昏迷著,等她睡去後才調換,只是少夫人醒來後就哭鬧不止,說孩子被換了,還攀扯上了小姐。”
“我們被派去帶走孩子的奶孃也中了邪,不肯把孩子交出來。”
容楚嵐抿緊了唇,吩咐道:“讓奶孃把那個鬼胎先抱到我這裡住下。”
偏生攀扯上了向氏!牽扯到了家裡人!
若是個生人,她根本不必在意。可是,這是她堂兄的夫人,是她的嫂嫂。那個孩子……原本也該叫她一聲姑姑。
偏偏就出了事!
容楚嵐心中惱恨起來,恨恨道:“少夫人身體有恙,不必見客,若寄出書信先交到我這裡,我看過後再發。”
明明是家人,還要防備著,眼睜睜看她一步步被鬼怪迷惑,恨上自己。
她能收得鬼怪,能從困境中逃離,卻對至親的怨恨無能為力。
向氏知道自己懷了死胎,她在小佛堂裡求了什麼?
她知道的!她定是知道自己肚子裡是什麼。她也一定會恨上自己,誰讓自己要戳破她的美夢?
“只希望……”只希望鬼胎被收走後,嫂嫂能清醒過來吧。
孩子很快被抱來了,奶孃滿面不捨,看誰都像是母狼在盯著要搶走她孩子那般兇狠,唯有看著襁褓時一臉溫柔。
這還不是原來的奶孃,原來的早就被近衛一掌打暈了,換了個人緊急把孩子抱來,誰知才抱沒多久呢,也著了道。
容楚嵐先去了向氏的院子,拿鏡照了照床上睡熟的身形如薄紙的女人,才回到自己院子裡,婢女指了路。她踏進房間後,一句話不多說,掌心扣著銅鏡直接照上去,那孩子當即發出尖銳哭叫,吵得人耳朵發疼。
奶孃心疼極了,抱著孩子想跑,被容楚嵐制住,鏡子貼著襁褓不放。孩子哭叫著胡亂蹬腿,金光閃過後,沒了動靜。
襁褓癟下去,抱著一灘血肉。
奶孃再一看,臉一白,整個人都癱軟了,手裡浸透血的襁褓忙不迭扔出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奶孃心有餘悸,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小少爺忽然就變樣了?
是大小姐做了什麼?還是……
容楚嵐冰冷地盯她一眼,警告她:“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奶孃連連磕頭:“一定……我知道……”
容楚嵐還不放心,讓人把她送到莊子上,看管起來。那個染血的襁褓讓人拿去燒了,燒得一乾二淨,變成一堆灰和一縷煙。
黃昏時,向氏醒了。
聽說她想見自己,容楚嵐猶豫一會兒,還是讓下人告訴她養好身子,自己就不去見了。
一夜好眠。
翌日,有人急匆匆敲響容家門,道公主想與她說說話,叫她前去伴駕。容楚嵐匆忙換了衣裳去。騾車裡搖搖晃晃,額前流蘇晃出流光,一路心神不寧。
及至前門街,忽地傳來喧鬧聲,緊接著有人尖叫鬧喊起來,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車伕去前頭打聽,回來後告訴容楚嵐:“前面有人墜樓了,好多人圍上去看,姑娘,我們要不要換條路?”
容楚嵐頷首:“繞路吧,避一避。”
她並不關心為什麼有人墜樓,或許是因為追債,或許是有情傷,又或許只是走在高樓欄杆處時不小心一絆腳。總之,和她沒什麼關係。
去面見朝陽公主,更叫她上心。
她不能出岔子。
騾車停在朝鳳園外,孤單單,沒個護衛,也無婢女侍童跟隨,有些寒酸,惹人竊竊私語。那些都是沒能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