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就解了兒臣身上的詭異, 又喚醒了二哥……”
“是容家大姑娘?”
朝陽鎮定道:“是,她還算得用。”
陛下慢慢道:“確實機靈。依你看, 朕該怎麼賞她?”
朝陽眼睛一轉,笑道:“父皇可真是難為兒臣了,容家姑娘只說她這是報效皇恩,哪裡還敢要賞賜?”
她真想讓容楚嵐上來,就不能讓她太打眼,能在父皇面前提一兩句,儘夠了。
“她倒是個懂事的。”
聽了這句話,朝陽放下心來。
陛下親自提了燈籠和朝陽並排走,夜色下,明黃龍袍耀耀生光。身後跟著的宮人們悄悄繞路到前邊清人,不叫那群不長眼的奴才打擾了天家親情。
這一對父女走在一起,卻談起了政事。
朝陽見好就收,說起其他事兒:“父皇,我聽說北邊打起來了?他們怎麼敢?”
多年前兩方就簽了條約,約定好彼此互不相犯。當然,這些年大梁動的手腳也不少,用各種法子讓草原上那些部落不斷分裂、各自為政,常年征戰不休。
他們打起來才好,打得越兇,大梁才能越安定,每年打出勝負後大梁就要做出個評判姿態,出面讓這些部落握手言和。即便他們知道大梁人做了手腳,可面對遙遠的大梁,他們更願意先幹掉近在咫尺的仇人。
年年如此,怎麼今年會這樣突然?
朝陽道:“莫不是他們私下達成了協議?”那群蠻人,有這樣的見識嗎?
“並非如此。”說到這件事,皇帝的臉色也有一些不好看,他道,“近幾年草原上出了位人物,收服了阿布查、鐵木格格和羥真等部落,之後……”
“所以,他們想來試探?”朝陽將陛下的話在心裡繞了幾圈。
如果大梁按兵不動,他們就會更過分些。要是大梁出兵,打輸了,或者沒能大勝,這些瘋狗就會一窩蜂衝上來咬下他們的一塊肉。
那個名叫多吉的人,不能不除。
父女倆就著邊關戰事談論幾句,直到快到寢宮前的一條大道,陛下才叫朝陽回去休息,明日再和二皇子一塊兒來請安。
朝陽公主聽出他沒有怪二皇子的意思,心裡大石頭總算落下,行禮告退。
臨睡前,朝陽透過窗子看了眼那座高塔。
那種隱隱約約的恐懼感再度攀附上心頭,經久不息。
高塔裡,到底有什麼?
父皇又看到了什麼預言?
容楚嵐也回到了家中。
她離家多日,容府無人主事,一直閉門謝客,有人發拜帖就讓門房收了,管家回份禮去,只是容家上下都不出來見人,也不讓人上門。
陛下也一改容楚嵐在府上時的熱切,幾乎再沒提過容家,也不再賞賜。久而久之,容家便在京中低調下去,無人再提。
容楚嵐剛到家便得知了個好訊息,堂嫂在七月十五那日發動,生下一個男孩兒。她不在家,還是留守府上的近衛易容成她的模樣幫忙處理,好在平安把孩子生下來了。
不過嘛……這生在鬼節的孩子。
有個別下人嘴上不說,難免覺得這日子晦氣。
容楚嵐在堂嫂房裡抱著孩子哄,寬慰堂嫂:“也是個好日子,七月十五地官大帝降臨人間,為人赦罪,是個小福星呢。”
說著,她輕輕給襁褓裡的孩子拍拍背。這麼點大的娃娃抱在懷裡,就像抱著塊嫩豆腐,她都怕把孩子拍壞了。可看著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她就覺得欣喜。
堂嫂向氏還躺在床上,她尚不知自己發動那一日守在屋外的容楚嵐為近衛假扮,只覺自己這個小姑子實在穩妥,柔聲道:“還要多謝你照顧,要不是有你在,我恐怕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