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謝丹軒在屋裡忙活。
小孩出現在門口,面無表情地抬手刪了敲門。
“進來。”裡面的男人說道。
他的聲音,也和小孩面無表情的臉一樣,冰冷的,沒有絲毫感情。
矮小的身子推開門,邁過高高門檻。
屋內很暗很暗,窗戶關得嚴嚴實實,開啟門後,還有一層草編的厚厚的門簾。本就處在酷暑中,一切陳設都讓屋內更加悶溼潮熱。
謝丹軒卻寧願在這麼悶潮黑暗的屋子裡,也不點燈,就著窗戶縫裡的一點光不知在忙活什麼。
見兒子進來,才吹亮火摺子,點起不遠處桌邊的燭臺。
亮起的一點燭火,照亮了屋內情形。
謝丹軒的身前,立著一尊比他矮小些,精美漂亮的白瓷瓶,瓷瓶頂端,頂著一顆秀氣的女子頭顱,臉很白,脖子以下都藏在瓷瓶裡。
赫然是一尊花瓶姑娘。
花瓶姑娘的頭髮還沒梳完,溼漉漉黑油油一大把蜿蜒在白瓷瓶外,美得詭異。
謝丹軒站在她身後,手裡還拿著木梳和發繩、髮簪,正在給她梳頭髮。
那個花瓶姑娘看見小孩兒進來,下意識一哆嗦,又強行遏制住。
“狸奴,你怎麼來了?”謝丹軒看見兒子過來,很是高興,給花瓶姑娘梳完頭髮後,來到了小孩兒面前,蹲下去。
他人精瘦,個頭卻不低,小孩兒身子矮小,蹲下去了也要仰頭看他。
“來……找你……”小男孩張開口說話。
一口細白森森的尖牙,在血紅的唇裡發出鋒銳光芒。聲音也完全不似正常孩童那般清脆,稚嫩又沙啞。
謝丹軒卻沒有在意,或者說他早就忽略了自家兒子身上一切的反常。
“爹現在在忙,有什麼事,等會兒再說,好不好?”
小男孩就不說話了,定定地看著他。
歪歪頭,脖頸骨骼發出清脆的咔咔聲響。
“不好。”他說。
他向那個花瓶姑娘走去。
花瓶姑娘見他要過來,方才還掩飾的淡然再也偽裝不下去,驚恐地瞪視他。
“別……你不要過來!”
“我什麼都沒說,你不要過來!!”
小男孩看著她,露出一個笑:“我聽見了,你說了。”
話音剛落,花瓶姑娘頂在纖細瓶口的頭顱便好似流水一般從瓶口擠了進去。
偏偏這“水”流得還慢,花瓶姑娘能清楚的聽到自己頭骨發出咔咔碎響聲。她不受控制地慢慢往瓶子裡沉去,就好像……有一隻手正拽著她,不斷往瓶子裡扯進去。
很快,花瓶姑娘的頭顱便完全落進了花瓶中。
花瓶不斷搖晃,逐漸平靜。再從瓶口往裡看,一切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好似這東西就是個普通花瓶而已。
謝丹軒眼神木愣愣的,即便眼前發生瞭如此恐怖的一幕,也沒有任何反應。
像一尊死氣沉沉的木偶,任人操控。
……
用過晚飯後,天色還早,眾人在甲板上吹風,欣賞落日。
謝丹軒也在。
他也不記得謝文諍了,在他的印象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