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姜遺光帶來不少麻煩。
正小心地翻著,姜遺光發現了一些端倪。
原來,本地原名荃州,地域遼闊,中心一片廣闊湖泊,名曰灼月湖,後來先帝覺得荃州實在太大,擔憂無法管轄,將老荃州拆分一分為二,以中心湖泊為界,左邊為新荃州右邊為星州,分別派知州管轄。
拆分時間久了,許多人就忘了新荃州和老荃州之分,只知道荃州與星州,兩州相鄰,風俗人情亦相似。
灼月湖……他們來時的船好像經過。
姜遺光若有所思。
他這幾日都泡在縣衙的藏書閣中,不眠不休翻看,只可惜,當他把幾層書架全部翻完後,也沒有找到關於衛家關於骨瓷的一點蹤跡。
同姓的衛家倒是找到不少,只是卻沒有找到衛善元這個人。
不過……閩省相較起其他地方又更注重同姓宗族勢力,同姓即是同根。所以,他看見的衛家或許也和當初的那個衛家有關係。
按著這個思路,他又找出些東西來。
此刻,他開啟的卷宗上,清清楚楚的記載著一樁大慘案。
聖德二十五年,也就是四十七年前,當地爆發了從未有過的巨大颶風之災,颶風后,又是暴雨數日,洪水氾濫。
當地百姓流離失所,顛沛流離,儘管洪水退去很快,可依舊死傷無數,三步一屍,五步一墳。
剩下活著的人,地被淹了,房子塌了,又有不少人因為吃在洪水中泡過的食物而生了疫病。
當地官府好不容易等來賑災糧,衛家卻在此時聯合其他世家大肆囤地,以三兩一畝的賤價收良田,又把無處可去的流民買為家奴。
作為家奴,自然是管飯的,一天一頓,吃不飽也餓不死。在官府看來,屯地是大罪,但放在當時百姓眼裡,衛家既買了他們的地,又讓他們能吃上飯。可比只會叫他們等賑災糧、還讓他們用做工換糧食的官府強多了。
當時本地知州忙著賑災之餘還要和衛家鬥法,衛家家大業大,趁著災難很是發了一筆財,風光一時,又憑藉龐大宗族勢力狠壓官府一頭,連當時的知府都被他們控制住,奏摺都難以送出這荃州地帶。
到後來,衛家很快就遭到了清算。
抄家、砍頭、流放……女子充官伎男子發配邊疆,偌大衛家在幾行字間灰飛煙滅。之後的卷宗,再見不到衛家之事。
只是也沒提衛家和瓷有什麼關係。
聖德二十五年……姜遺光按著這時間去找地方誌,翻到了些蹤跡。
“……荃州出名瓷,聞名一時……”
“以衛家,趙家,薛家為最。衛家以牛、羊骨粉入釉,所制骨瓷薄如紙、白如玉、明如鏡、聲如磬……”
竟然真是這個衛家……
只可惜,衛家只在地方誌上佔了短短不到一頁篇幅,往前往後翻,都沒了衛家事蹟。
他記下了衛家祖籍所在,在如今星州內。
月光如洗。
姜遺光躲在藏書樓裡,悄悄將書籍放回原地,又悄悄離開,像一抹無聲的影子。
看守書閣的老吏睡得正香,不知道有個小賊偷潛進來,翻了好幾天的卷宗。
客棧內,黎恪喝過安神湯後,睡得格外熟。
小二沒有在深夜動手。他知道,這時肯定有人在守夜。所以,在天才矇矇亮時,他已經在廚房裡燒了熱水,帶上乾淨布巾上樓去。
那群守夜的果然沒起疑心,他輕悄悄推門進房間後,托盤上加了蒙汗藥的布巾悄悄罩在床上那白面書生的臉上,不一會兒,他便睡得更熟。
小二大膽起來,從他枕頭下翻出一面照不出人影的銅鏡後,塞進懷裡,若無其事地從房間裡出來,往樓下去。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