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殿堂,依舊一片黑暗。那是近乎虛無的黑暗,將他們二人籠罩在其中。
“沒關係,我看見了。”蘭姑說,“再往前,它就在前面,它很大很大,也很危險,你一定要當心。”
“快到了……”蘭姑渾身都繃緊了。
“它就在前面……它……它是……”
姜遺光問:“它是什麼?”他的目光所及之處,依舊一片黑暗虛無。
“它……它是……”蘭姑想說出口,卻好像有什麼阻隔了她開口般,說不出來。
忽地,姜遺光腳下一絆,二人差點摔倒。他眼疾手快站穩了,低頭去看,可他腳邊什麼也沒有。
“它是一棵樹。”蘭姑終於說出口。
“一棵樹?”
“對,一棵很高很高的樹,高到我看不清樹冠,從樹冠上垂落下許多樹須,樹幹很粗很粗,幾十個人環抱可能也抱不過來。那些牲畜和一比也成了芝麻大小。”
“如果是那隻巨掌的主人,或許站在它面前,會和我們在鏡外碰見一棵大樹一模一樣。”
“樹底下……樹底下好像有一個人,我看不清那是什麼人,但是他也很高大……比那群牲畜高大多了,我們可能還不到他手指頭長……”
“那隻手可能是他的!”
蘭姑越說越快,幾乎停不下來:“剛才絆倒你的,就是那棵樹埋在地下冒出的筋。”
奇怪,方才她還看不大清楚,腦海裡那棵樹冒出來後,眼前頓時就清晰了。
她看見很遠很遠的前方,一個面容模糊的人坐在樹下。那個人實在太高大了,像一座山。
此刻,那個人的手慢慢往下落。
“樹上吊了很多奇怪的東西……那些根本不是樹須!”
“那些……全都是皮,不會錯的,有人皮,也有飛鳥走獸,還有蟲蛻……全部都是,很多很多……”
“善多,你要當心,別被那些須碰到。”蘭姑說完又有些不那麼心慌,實在是那些樹須移動得太慢了,轉開眼好半晌才能看見它們挪動一點點。
姜遺光問:“那個人在做什麼?”
“他好像在睡覺?”蘭姑不確定,“他的手在往下落,很快就要落地了!”
姜遺光跑得更快。
他們已經能確定,外面那隻巨掌,和眼前這個古怪的人脫不開干係。
他就是王?
一個人,卻當了毛蟲國的王?
蘭姑覺得荒誕且可笑,可她心裡也明白,若是有一種不過自己指頭大小的東西,即便它們會說話會走路,自己也不會把它們當做和自己一樣的人看待。
姜遺光終於跑到了樹須外圈下。
古怪的事發生了。
當他踏入後,蘭姑眼前視線為之一闊。
他們好像在一瞬間變大了許多,原來在他們眼裡看起來像山一樣大的巨人也少了幾分威懾。
越往裡跑,那人和那棵樹在他們眼中越小,他們變得越來越大。
姜遺光還是看不見,他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蘭姑湊在他耳邊說話,不斷指路。
他們都沒留意到,姜遺光踩過的路面,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
“奇怪,最外圈掛著的那層皮最小,越往裡,貼近樹幹的地方,掛著的皮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