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出肉泥。
到處都是屍體,沒有一處不在爭吵、打鬥。
姜遺光的手骨斷傷還未痊癒,他勉強接過了九公子扛在肩頭,另一隻綿軟的纏著厚厚綁帶的手拉著黎恪不斷跑。
和其他人寵比起來,他們更糟糕些。
他們就在王宮正中,不論往哪兒跑,都比旁人遠上不少。
黎恪和姜遺光是故意的。
他們就是要刻意挑起兩國之間的鬥爭, 要在兩國本就膠著的情況下徹底點燃戰火。
是他們一開始想岔了,他們本以為兩國之間的對賭能夠將毛蟲國的王引出來。誰承想,即便到了這個地步,它也沒有現身。
姜遺光邊往蘭姑所在的方向跑, 邊和黎恪說道:“你在那邊可有聽說過毛蟲國國王的事情?有人見過它嗎?”
周圍太亂了, 聲音嘈雜, 黎恪沒有聽清,大聲反問:“你說什麼?”
姜遺光搖搖頭,同樣大聲喊:“沒什麼, 快走吧!”
蘭姑走不得路,至於三娘——那位叫凌燭的少年不知出於什麼緣故,竟也在逃跑中帶上了她,推著車輪跑得飛快。
一切都是混亂的。
血肉橫飛、咆哮、吼叫……它們交好已久卻也積怨已久,彼此毫不留情。寬廣得近乎望不到邊的宮殿也因為不斷被扔出去砸在牆面的巨大軀體而生出裂紋, 搖搖欲墜。
“要塌了!!”有人尖叫。
分不清是人還是別的什麼體型小些的獸,那叫聲很快被其他聲響蓋了下去。
黎恪被姜遺光拽開,躲過從上空忽然被砸下的一隻巨大的鴿子的身影。到這個地步,他心裡反而暢快了些, 有種長久積壓的破壞的念頭一併淋漓盡致地宣洩出的快感。
即便自己也身處危險之中, 黎恪卻巴不得它們廝殺得再狠些。
最好全都死了,這麼個混亂的世界本就不該存在。就算是幻境, 也是可笑又可怕的幻境。
人與獸顛倒,人被奴役,有些甚至連話都不會說。而這些獸卻擁有不下於人的靈智, 且擁有了人所能擁有的一切惡意。黎恪在鏡中, 所見飛禽走獸無一不是虛偽兇殘的令人作嘔的嘴臉,偏偏自己只能為奴僕無法反抗。他早就被逼得有些瘋狂了。
黎恪心想, 恐怕除了善多,其他人都要瘋了吧?
奔跑中,跟在他們身後的景麒和他們走散,不知去了何處。
九公子只是被掐暈,奔跑中,腹部不斷撞著姜遺光瘦削的肩,硬生生把人撞醒了。
他還沒明白怎麼自己一覺醒來兩邊就打起來了,忙示意姜遺光把自己放下,跟著一塊兒跑。
“小心些!”他一把拽過差點被倒下的麻雀砸中的黎恪,因這一拽,他二人和姜遺光又被迫分散了開來。
黎恪還要再叫人,上頭幾隻死去的麻雀接二連三砸下,砸開一地血花碎骨屑,九公子拉著他大聲喊:“先跑吧!他不會出事的!”
他雖剛醒,卻直覺眼前情形和姜遺光脫不開關係,心底暗生佩服——不論到哪兒,善多都能鬧出大動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