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明白忌諱前,寧可什麼都別做。”
黎恪說:“依我看,暫時還是先不過去為好。它即便要捉我們,在這片地方活動也足夠大了。我方才不知去里正家中要走這塊地。”
姜遺光同樣開口:“若是不慎踩了麥苗,恐犯忌諱。”
對農人來說沒有什麼比地裡莊稼更重要,要是損壞了,恐怕那群村民會趕他們走。
陳五略有些焦躁,一股煩悶的情緒衝上心頭。他本不該這樣焦慮的,正要發火,忽然反應過來,緊接著就是背後一涼。
他剛才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想過這片麥田?以至於這群人不過去他就要發怒?
陳五連忙改口:“也好,我們不如先往回走些,待那東西真追來,也好逃走。”
全聚在麥田邊,介時無路可退。
姜遺光渾身冰冷,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一邊隨眾人離開,一邊不斷往四周看去。
是什麼東西在看他?
麥田裡,夜色朦朧下,一個又一個稻草人齊齊轉頭,靜靜地注視著幾人離去的方向。
眾人方才狂奔了兩刻鐘左右, 大多數人都有些疲累,放慢步伐警惕地往回走。
姜遺光依舊覺得冷。
那種被厲鬼注視著、隨時都能被取走性命的冰冷感。
那間屋子是不能回了,幾人商議後,乾脆找了塊空地, 周圍有不少灌木叢和低矮的小樹, 他們一群人一塊去折了些柴火, 在空地上點起篝火,一圈坐下。
每個人都警惕地注視著四周方向,生怕鬼從什麼地方冒出來。鑑於姜遺光先前看到鬼假做成影子, 因此,他們連地上的影子都要好好地數。
細木枝發出噼啪的燃燒聲,些許煙塵嫋嫋上浮。
“乾等著也不是辦法。”陳五撥弄一下柴火,好叫火光更亮些,“大夥兒不如各自說說, 有什麼看法。”
梁天冬瞥他一眼,又收回視線:“自然,不如陳五兄先來?”
陳五總是喜歡出頭,不過也不壞, 不叫人煩。
既入死劫, 沒有人願意真的等死,總是要齊心合力出去的。
陳五也不客氣:“那我就獻醜了。”
“大家都知道, 入鏡渡死劫,便是要化解執念。但每回入鏡,最難莫過於找那玩意兒是誰, 它又為何有執念, 其次才是如何化解。”陳五不欲說出鬼字,含混代替過去。
“我等現在就停在這第一步, 不知它是何人。”陳五嘆口氣,“白日時已粗粗打探過,多為鄉野愚民,整日忙於耕作,自得其樂,不像有怨念的樣子。不如明日專門去看看村裡的幾個讀書人。”
一點火星子跳動,貞娘把腿挪了挪,以免火燒到自己褲腿上。
貞娘勸道:“倒也未必,若這石頭村突然生了什麼變故,叫人活不下去,愚人生怨念,反而比聰明人更可怕。”
見陳五還是有些不贊同,貞娘道:“自古來,我聽聞的君王失德,官逼民反之事,反抗的百姓無一不是莊稼漢,從未聽過有讀書人起義的。”
這有些大不敬的話叫其他人都驚了驚,姜遺光也抬頭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