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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猙獰,肢體僵硬。

那完全不是活人能有的神采。

柳平城此刻倒好些。

裴遠鴻解決了柳生離奇死亡一案,一眾學子再不必擔憂自身性命,對其敬服不已,大街小巷城裡城外,除卻對姜遺光的聲討外,就是對這位裴大人毫不吝惜的讚美。更有些書館戲班子投巧,編了些什麼天煞星求財下殺手,裴近衛英勇捉兇犯之類的大戲。

唯一不足的,便是那死囚姜遺光在牢中離奇失蹤。但案子已經了結,這事兒裴遠鴻也說包在他身上,沒人會傳出去。鄒知府保住了頭上這頂官帽,自是感恩戴德,思量著這人給雅賄不收送美人不要,聽說這位爺愛聽戲,便特意請裴遠鴻在自家府邸聽一折子。

雖說鄒知府為避免自己態度看上去太諂媚而叫戲班子把裡頭人名和幾句唱詞改了,又一個勁兒唱皇恩浩蕩。但臺上臺下誰不知道知府真正要奉承的人是哪個?

臺上唱一段,臺下眾人就誇一段,真真兒是天花亂墜,口若懸河,直把裴遠鴻吹成了天上武曲星下凡,人間包青天再世。

裴遠鴻倒坐得住,甭管那些人說什麼,眼皮都不抬一下,臺上花旦媚眼如絲,腰細如柳,愣是一點沒看進去。任由池中亭裡絲竹悠悠鑼鼓陣陣,他獨自一人硬生生在著喧囂場坐出了方寸清淨之地來。

“裴翁,您看這戲——”鄒知府語調上揚,喏喏問道。

身著玄色曳撒的男子押著茶盞,一點點用杯蓋往茶水邊畫圈,聞言總算給了鄒知府一個眼神,起身冷笑:“阿諛諂媚之輩,俗不可耐。”

說罷,他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場面為之一靜。

拉二胡吹笛子敲鑼鼓的,臺上正甩水袖的,都僵了僵,該不該繼續。鄒知府面色青一陣白一陣,擠出一個笑,讓人把戲班子叫下去,獨自憤懣。

柳平城裡的風氣也是由他揚起來的,裴遠鴻沒說什麼,他便以為對方吃這套。現在看來……他根本不領情。

戲班子班主心道不好,本以為自己要被趕出去了,就見一小廝急匆匆往後臺來,叫他們的趕緊再換批人裝扮上,準備準備唱別的戲,以免惹了貴人不高興。

班主犯難,生怕出錯,小心問:“也不知貴人愛聽什麼樣的戲?小人們才好備著。”

那小廝說道:“貴人什麼樣的戲沒聽過?知府老爺叫你們來,是聽說你們有點新花樣,最近新排了什麼戲,有還不錯的便準備著。”

這麼一說班主心裡就有門兒了,連連應諾。小廝得了準話,回去稟報。

知府好說歹說才把人說回來,絲竹聲重新悠悠響起。裴遠鴻不過冷冷他,叫他長些教訓,並不打算真鬧翻,便又坐了回去,任憑大戲開場。

開場便是一嬌弱白裙女子踩著鼓點兒出來,一雙柳眉下翦水秋瞳格外動人。小花旦裝扮素淨,長了一張輕愁的臉,倚在窗邊嘆息,好似在思念情郎。

直到她唱出第一句,眾人才恍然大悟。這女子憂愁並非未情郎,而是為自己孤苦無依的身世嘆息。她嘆息自己一介弱女子,流落青樓,嘆息這日子好似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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