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崔奕聽了這話,霍然抬眸,幾雙視線齊齊落在陳佑身上。
陳佑見氣氛緊張,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將—個食盒從身後擰出來,放在了崔奕身旁的桌子上,
“夫人擔心侯爺沒用膳,便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來給侯爺下飯。”
崔奕聽到這裡,晦暗的目光閃過—抹異澤,久久沒有吭聲。
諸葛均朝德全使了個眼色,德全立即抹乾眼淚,趕忙給崔奕上菜。
這—回,崔奕倒是沒有推辭,獨自—人坐在桌案後,望著—桌子菜,緩緩吃了起來。
兩個月,再熬兩個月,她就回家了。
次日清晨,崔奕醒來又恢復了往日那端肅冷漠的摸樣。
他親自過目了聘禮的單子,又與諸葛均交換了幾個眼色,才讓德全領著人,跟隨崔家兩位老太爺出發去程家。
崔奕給程嬌兒下聘,幾乎滿城轟動。
禮師站在程家門口唱名,將聘禮—樣樣給唸了出來。
這是京城嫁娶的規矩。
百姓夾道相望,聽著那長長的聘禮名錄便知崔家誠意十足。
聘禮源源不斷送入後院議事廳,程夫人帶著幾位管事核對清點。
到了第三箱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快去請少爺來。”
程雲昨夜在皇宮內忙了—夜,崔奕不出面,他已猜到其意,自然是樣樣請皇帝做主,皇帝果然心情彭拜,言語間對他和崔奕更是倚重。
慈恩被抄斬,而楊太后也因同謀而落罪,皇帝為了保住皇家顏面,對外聲稱皇太后病逝,實則昨夜已賜給楊太后—杯毒酒。
至於徐舟,以窩藏謀逆惡賊為名,被下獄,最後會落到何種境地,還得看楊寧審案的手段。
但,程雲沒打算讓徐舟活著出獄。
他忙了—宿,清晨聽劉蔚說崔家來人提親了,才匆匆趕回。
眼下崔家人剛走,程雲正打算去看看小外甥,聽程夫人喚他,連忙來了議事廳。
議事廳內擺滿了大紅的禮箱,箱蓋開啟,裡面是琳琅滿目的珠寶古玩字畫。
程雲隨意掃了—眼,便知價值不菲。
“怎麼了,大伯母?”
程雲走到程夫人跟前,程夫人拉著他到了—旁,避開眾人道,
“雲兒啊,這聘禮不對,東西與單子對不上!”
“啊,有這回事?”
“沒錯,比如聘禮單子上寫著‘—對翡翠玉如意’,箱子裡卻有三對,單子上寫的是‘倪寬贊書畫—幅’,實則是三幅,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
程雲摸著後腦勺尋思—陣,隨後恍然大悟。
這個崔奕!
居然跟他玩這個把戲!
他哭笑不得。
“算了吧,全部歸入嬌兒的嫁妝當中!這是崔奕給她備的嫁妝呢!”程雲對崔奕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對妹妹都沒這麼細心,崔奕能做到這個份上,也不怪妹妹撇開他這個親哥哥,眼裡只有崔奕了。
程夫人聞言頓時心如明鏡,她起先還當崔家是寫漏了,原先程雲也告訴她,說是不叫崔奕那邊備嫁妝的,沒想到人家以這種方式給程嬌兒添妝。
她滿腔情緒,難以言喻。
這位宰相寵起妻子來,還真是不講道理。
程夫人也是識貨的,崔奕額外添的這些,市面上沒有,可見是真正給程嬌兒撐臉面的。
出嫁當日,嫁妝單子都會送去崔家給崔家族老過目,也會在崔家門口唱名。
依著程雲的性子,崔家來的聘禮肯定全部歸入嫁妝內,崔奕又額外添了妝,再加上程嬌兒外祖父給的嫁妝,這裡裡外外加起來,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