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茶,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崔奕徑直坐在了程嬌兒身旁,程嬌兒臉頰微紅連忙往裡面挪了一挪,崔奕脫去鞋襪挨著她躺了上去。
以往每當這個時候,崔奕都會伸出手將她往懷裡一帶,但是今天卻是忍不住靜靜地注視著他的小姑娘。
程嬌兒梳了一個隨雲髻,烏髮鬆鬆散散的,只插了一支碧玉簪子,蛾眉宛轉,灼若芙蕖,一雙眼眸烏溜溜的,澄澈明亮,跟黑寶石一般,氣色明顯比白日好多了。
他的小姑娘不高興時,再怎麼掩飾都是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的,在客棧瞧見她時,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裝作不在意,現在知道他不用娶妻了,整個人神采奕奕,連那水汪汪的水杏眼眼尾都是往上翹著的。
崔奕冷峻的面龐漸漸柔和,忍不住將她輕輕抱在懷裡。
他是真的捨不得她受一丁點兒委屈。
太傅握著他的手,將蘇凌雪託付於他時,他當時腦海裡 、
三月二十九日夜,?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一輛載糞的牛車緩緩停在城南九如巷盡頭的一座宅邸前。
說是一座宅邸,實則年久失修,院牆垮了一半,?牆下雜木叢生,兩扇木門黑漆剝落,?門前蜘蛛網繚繞,被細雨拍打的七零八落。
趕車的老漢不顧糞車的臭味,?不慌不忙將其中一個木桶的蓋子給掀開,?隨後拖出了一個人來。
老漢踢開木門,?將那黑乎乎的身影給丟到了裡院的廊下,?便拍拍手離開了。
不多時,?後院的正房裡點了一盞燈,?暈黃的燈光透過窗欞灑在竇暘臉上,雨水噼裡啪啦砸在他鼻孔裡,?他被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