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擂臺並非常見的平整檯面,而是一個渾圓的透明球體,直徑不下百丈,球壁流轉波光,道道靈紋忽隱忽現。
這球形擂臺是陣法之力形成,內部空間即陣法作用範圍,當考生們對戰時,一旦其中一方即將遭受致命傷害,首先長老會出手相救,而若長老救援不及,則會被擂臺排斥出去,乃是對考生性命的雙重保障。無論是被長老救下還是被擂臺斥出,都算失敗。
球體中眾考生已就位,所有人凌空站立在同一水平面上,每個人都與其他人保持一定距離。
擂臺周圍的觀眾不少,但由於沒有設定觀看席位,大家都是飛在空中自己找位置看,遠遠近近高高低低地分散開來,就顯得人沒那麼多。
鏡映容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循聲一看原來是趙錦煦。他站在一小片懸空的沙地上,很是引人注目。
那片沙地薄薄一層,瑩白的沙礫不斷下落,化作紛飛的燦爛星屑漸漸消散,沙地本身卻不見削減。
“你來看尹雪澤嗎?”
鏡映容落到沙地上,問道。
趙錦煦笑著答了聲是,反問:“師姐來看誰?”
鏡映容:“都看。”
她低頭看向細膩潔白的地面,足尖磨了磨,沙礫在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音。
這並非法寶或飛行載具,而是由純粹的陣法力量凝成的實體。
趙錦煦伸來一隻手,手心裡躺著一個小小的像是蝌蚪的物體。
他指指自己的左邊耳朵,又指指球形擂臺,道:“這個可以聽裡面的聲音。”
他左耳裡塞著一個相同的物體,鏡映容接過那個“蝌蚪”,掃視一圈,發現現場作為監考官和裁判的幾位長老也單耳佩戴了此物。
像他們那樣,她將“蝌蚪”的頭部塞進一隻耳朵,登時,潮水般的聲響湧入耳中。
長老宣讀規則的話聲清晰得如同就在耳邊,但音量並未增大。背景裡有或輕或重或急或緩的來自各個考生的呼吸聲,卻並不顯得嘈雜。此外還有一些對話聲——
“師妹等下我們聯手先把王師兄弄出去。”
“不成,要聯手那就先打鄒師姐,她跟我有過節。”
“那位師兄,我們打個商量可好?”
“姓丘的你待會兒可不能打我,你還欠我靈石呢!”
“單打獨鬥容易被針對,我已和覃師弟組隊,師姐你要不要也來?”
這些對話裡,有尋求合作的,有威脅恐嚇的,有商議戰術的。都是神識傳音,卻都透過“蝌蚪”聽得清清楚楚。
即便不認識說話的人,“蝌蚪”也能讓人自然而然分辨出每句話的發言者。
“哦喲,監聽!難道這也是考試的一環?”極焰珠問道。
鏡映容讓三靈一同聽到了“蝌蚪”裡的聲音。
極界筆:“應該不影響考試結果,不過會影響宗門對他們的評價。呵,有幾個還挺伶俐,這麼會兒功夫就組建小團體了。”
極煞劍:“嘁,弱者才喜歡嘰嘰喳喳,夠強的人根本不需要多廢話。”
極焰珠:“腦子也是一種實力呀,不能你自己沒有就不算吧。”
“啊?!你不也沒有!”
外面,趙錦煦在教鏡映容關於“蝌蚪”的用法:
“它內部有一個微縮法陣,與擂臺互通,師姐你用神識這樣,這樣,就能調節聲音,選擇你想聽的人,等下也可以遮蔽他們戰鬥的響動,單獨聽取人聲。”
鏡映容除錯著“蝌蚪”,問:“是你製作的嗎?”
趙錦煦點點頭,笑了笑,道:“擂臺也是我佈置的。”
交談間,長老唸完規則,宣佈武試開始。
有人第一時間衝上擂臺最頂端,美目凝霜豔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