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不帶任何惡意地,用一種篤定的語氣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白骨不吃活人?」
因為她在這裡待了好幾年。
溫蓉蓉險些順嘴溜出來,可是溜出來就更不好解釋。
況且她也不能這時候解釋。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黃沙陷落,呈現出漆黑的地洞和石階,眾人又一致用武器對著那裡,溫蓉蓉這一次也開始後頸皮發緊。
很快,眾人一路上唸叨八百次,恨得牙癢癢又根本猜不透的那個人,現身了。
「諸位日安,」雲無常順著地洞石階走出地底。
看向圍坐在一起的人,有些欣慰地笑笑,語調平穩的像是在對一群老朋友打招呼。
「活著的人還不少,很不錯。」
嵇若率先眯起眼,手指在袖中摸到了他在其他陣中,都未曾用到過的拘魂鼎。準備雲無常動手,他就祭出這鼎。
因為他在雲無常的身上,嗅到了毫不遮掩的沖天鬼氣。
「你究竟要做什麼?」齊滿月斬魔刀在身前一橫,凶神惡煞地問。
她本來活的就不太精緻,折騰得這一路,連半點女子的柔軟都沒了,本就英氣明艷的眉宇間,只剩一片英姿颯爽。
雲無常卻只是淡淡的,用一種近乎包容的視線看著眾人,對著始終沒有對著他轉過頭的溫蓉蓉,溫柔叫道:「蓉蓉,怎麼不看爹爹?」。
溫蓉蓉整個人成了一棵枯木。
同伴們的視線再度看向她,她慢慢轉過來,舔了舔嘴唇,千言萬語,不知道從何說起。
難道她要告訴這些生死相依的同伴們,這大陣這陰謀,她也有份,她也摻和了一腳嗎?
雖然她是毫無記憶,在被隱瞞真實目的的情況下參與,那也是參與。
「他在發瘋,說什麼玩意?」迎春把面色難看的溫蓉蓉護到身後。
雲無常挑眉,繼續說:「蓉蓉,你交了一些很好的朋友,爹爹很欣慰。」
「你少挑撥離間,你覺得我們會相信?缺女兒自己生去!」
蛇女眯著眼,豎瞳透著挺唬人的陰狠,「我們早就看透了你的伎倆,別裝神弄鬼,我看你也不像幕後主使,你就是個狗腿子吧?你的主人呢?」
溫蓉蓉看著維護她的同伴們,感動得險些哇地一聲哭出來。
雲無常並不介意這些人的冒犯,而是繼續對溫蓉蓉說:「蓉蓉,過來,回家了,你不想回去看看嗎?」
「你養的骷髏鬼們,都很想你。」
「爹爹也很想你,還有你父親,他也急著見你。」
雲無常像一個招待女兒帶回來的朋友的老父親,對溫蓉蓉說:「把你的朋友們也一起帶進來吧。」
他說著,也沒給溫蓉蓉反應的時間,直接一抬臂,黃沙四起,鬼氣衝天,眾人腳下的地面登時陷落,不由他們反應的坍塌,跌落向一片未知的漆黑。
溫蓉蓉在下落的途中,才被林仙和點翠護住,就被雲無常化為的黑氣給捲走了。
「小姐!」
「小姐――」
兩個妖奴撕心裂肺地喊,卻根本再不見溫蓉蓉的身影。
眾人下意識地拉扯住彼此,像每一次出現危險的時候,就算前路再怎麼兇險,至少死也要死在一起。
然後他們很快一同跌落在一片漆黑堅硬的地方。
他們自然毫髮無傷,畢竟他們個個都不是普通人。
不過還沒等他們全都從地上爬起來,周遭驟然亮起來,他們看清了他們身處的是一間牢房。
而不僅他們身處的地方是牢房,從牢房的黑柵欄看出去,這裡是一個龐大的,一眼看不到邊際的地牢。
數不清的牢房鱗次櫛比地排列,其中關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