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馮元蘅端坐於主位之上,頭戴鳳冠,身穿明黃色銀絲鸞鳥朝鳳袍,威嚴而又不失溫婉,端得是鳳儀萬千,端莊雍容,盡顯母儀天下的氣度。
在她下首的位子是空的,妼貴妃沒有來。
這也是很正常的!
妼貴妃素來喜靜,這是滿宮皆知的事情,若不是必要的宴會,妼貴妃向來是不參加的,也就是許多嬪妃認為她清高的原因之一。
再往下數……花蕪驀然發現,按位份就該是她了,她前面已經沒有人了。
賢妃乃是六妃之首。
若妼貴妃沒來,那皇后下首第一的位子該是她坐的。
不知不覺間,她竟然爬這麼高了嗎?!
花蕪摸了摸鼻尖,她都沒什麼感覺。
在她之後便是有皇子的淑妃,往日裡淑妃是最愛湊熱鬧的,基本是哪裡有熱鬧,哪裡就有淑妃,卻沒想到今天這麼有意思的賞花宴,淑妃竟然沒有來。
柔妃倒是來了。
正坐在皇后下首的另一側,和皇后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什麼,神色有幾分怠慢。
這可是以前從沒有的事情。
那柔妃可最是八面玲瓏之人,可從未這般給過皇后沒臉。
想來是和馮太后打了皇后一巴掌有關。
皇后雖坐鳳位,可卻無寵,能坐穩這個鳳位,完全是因為馮太后和定國公府,如今皇后遭了馮太后的厭棄,她的這個鳳位能不能坐穩,可就兩說了。
鳳位啊!
天下哪個女子不想做?
柔妃自然也是想的。
花蕪淡淡的掃了一眼後,便上前給皇后見禮,“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臣妾有事來晚了,皇后娘娘勿怪。”
皇后看著越來越美的花蕪,心中有片刻的恍惚,眼前似乎依稀能看到花蕪剛選秀時的模樣,病嬌柔弱,像個易碎的琉璃一般。
可有誰能想到就是這個看起來病弱的秀女,僅短短几個月便讓獨寵了三年的妼貴妃失了寵,又讓囂張不可一世的皇貴妃,從皇貴妃之位降到了小小的貴人,甚至連太后和定國公府都吃了一個不小的悶虧。
皇后看向花蕪的眼神晦暗難明,卻也只是轉瞬間,下一刻,她便露出了往常一慣的溫柔卻不失威嚴的笑容,“賢妃來了,快過來坐。”
“你身子弱,走得慢些也是有的。”
花蕪眼波一閃。
耶?!
皇后娘娘這話說得有意思呢。
她說自己來晚了,那是謙虛一下,事實上她可來得不算晚,是那些嬪妃們早到了。
花蕪還是低估了相親宴對於古代深宮寂寞女人的吸引力,讓她們個個都提前就到了會場,反倒把她顯得像是晚到了似的。
皇后這樣說可就是預設了她就是晚到了。
皇后這樣究竟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
她觸碰到了皇后的核心利益嗎?
難道皇后是因為馮太后那一巴掌而遷怒到了她嗎?!
花蕪心中心電急轉,可面上卻是露出了嬌豔的笑容,巧笑倩兮道:“皇后娘娘今日真是光彩照人,讓臣妾等都自愧不如呢。”
皇后馮元蘅臉上的笑容有瞬間的僵硬,看著今日盛妝打扮的花蕪,盤金繡華服外罩滿繡的花鳥粉紗衣,墨髮挽成豐盈優雅的雲髻,頭上戴著皇上千秋宴獨賞那頂粉翡重樓牡丹花冠,烏髮雪膚,櫻唇粉腮,絕色殊麗,宛如神仙妃子。
若論容貌風姿,滿宮哪一個是花蕪的對手?!
花蕪只要坐在那兒,誰是寵妃便一目瞭然。
“賢妃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皇后馮元蘅不輕不重的來了一句,便不再與花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