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堵得厲害,她都可以想象,謝無畏今天受了多少委屈,白白給人打了。
謝無畏瞧著上氣不接下氣的林若棠,慌張地披上自己的襯衣,從口袋拿出手絹,小心翼翼擦著晶瑩剔透的小珍珠,
“別哭了,捱打的是我,你哭什麼…”
謝無畏心裡不是滋味,上次林若棠被宋峨雲打得那般慘,都沒這麼哭,反而緊緊咬著牙,任眼淚就這麼無聲的流下。
林若棠哽咽地抽泣著,紅著眼睛說道:
“捱打的不是你,是我們,是我們四萬萬人!”
林若棠強忍心酸,告訴兩人,
“今天回來的時候看了一條標語!華人與狗不得入內…”
她說完後,就只聽到謝無畏和白朮沉重的呼吸聲。
他們這般優秀的地下黨員,在見到這標語的時候,都忍不住失態。
憲兵隊卡住關卡,“信鴿”送不走,南下作戰更是一點訊息都沒有,特務局也是鄭曼巧的天下,日本人在街頭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整個房間只有林若棠的抽泣聲,她明知道他們會勝利,還是忍不住酸楚。
謝無畏和白朮都沉默對視一眼。
林若棠縮在沙發上哭泣,謝無畏心口悶悶,他要上前安慰鼓勵,白朮拉著他,
“這些你我都經歷過,讓她哭…”
他們何嘗沒有想流淚的時候,看著瘡痍的土地,破碎的國家,水深火熱的百姓,誰不哭。
但他們男人的眼淚得往肚子流,現在這片土地正需要他們流血的時候。
等林若棠哭夠了,白朮緩緩說道:
“南下作戰計劃極其重要,我們不能放棄。”
林若棠哭夠了,用袖子擦著眼淚,想清楚後,振作起來,她繼續說道:
“我聯絡一下軍統的人,現在洛以寧靜默,她手下還有三個人,我讓他們先盯著藤原中井的行蹤。”
見林若棠冷靜下來,還能想到這麼多,白朮微微點頭。
“好!注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白朮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林若棠當然要聽。
第二天她去了軍統留給她的死信箱,給軍統丙組小隊的人送了信。
而軍統的人收到信,都開始行動起來,
“老九”是代組長,這還是第一次聯絡他們,以後說不準哪天就去掉代字。
在司令部,藤原中井工作的地方,多出一家擦鞋的攤子,賣雜貨的攤主,還有坐在路邊喝酒的路人。
只要一發現藤原中井,他們就要打一個電話去通知“老九”。
軍統的人不是廢物,他們都是精心培養的特工,哪怕是洛以寧,也是十四五歲接受培養的。
謝無畏還有事做,那就是做金大勇的思想工作,畢竟要他拿錢,不亞於鐵公雞拔毛。
謝無畏和林若棠下班後,兩人都來到金家。
謝無畏和林若棠再次見到洛以寧,她似乎平靜很多,到了金家的時候,她正坐在沙發上抽菸。
而洛以寧沉寂下來,也漸漸冷靜下來,整個人也褪下浮躁。
她紅唇微微勾起,對著兩人一笑,看起來像是之前的事沒有發生一般。
洛以寧承認她以前有些急功近利,但也是有原因的。
她十五就開始訓練,但也從那個時候出現一些男人身邊,她好不容易熬出頭,一點也不想回到曾經糟糕的處境。
她渴望權利,權利就可以保護她。
這段時間靜默,她明白一個道理,哪怕以後在軍統,她也不能孤軍奮戰,不能到處樹敵,而謝無畏和林若棠兩個人是最好拉攏的盟友。
現在明白這個道理,她認為還不晚,她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