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的一切指標都遠遠超過人類,它沒有“死亡”的風暴,也沒有希爾德的利爪,它的力量來得更為簡潔而暴力,就是肉體上的增強,以絕對的優勢碾碎對手。
火光爆裂在它周身,卻不能撼動它的身軀絲毫。表皮的灼燒對於它來說好比輕微擦傷,不影響任何行動。在又一次利刃相撞中,高週波刀終於徹底崩裂,高高飛起插入地面。
黎朔被這力道震得虎口發麻。雙方短暫退開幾步,沉默對峙了不到半秒,就又兇狠地撲向前去。
如果不看雙方的身份,這會是一場精彩的決鬥。他們將畢生所學的格鬥技巧,盡數發揮出來,每一擊都直朝對手死穴。上勾拳揮得有力,夾雜著火焰朝“審判”下顎襲去,而這一擊被躲開後,“審判”揚起一腳以人類不可能的角度,掃向黎朔頭部!
黎朔偏頭躲過,雙手順勢抱住它的腿部。他猛地發力,扯得“審判”失去平衡,就要摔倒在地。
然而“審判”反手在地上一撐,已經完全異變的骨骼給它帶來強悍的力道。黎朔還是低估了它,反被它甩飛,狠狠撞上了二十米開外的厚重牆壁。
他喘息了幾聲,就又恢復了精力。“審判”在遠處暫停了動作,似乎是在從無神的眼中,打量著他。
這麼看,它彷彿還存有自身的意識,有那麼剎那,黎朔覺得它認出了自己。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數次實驗中證明,它只是感染者,有一定行為模式,但大部分情況下,仍本能地追捕一切。
在下秒後,“審判”果然衝了過來,拳頭攜著更為猛烈的烈風!
“來吧!”黎朔突然笑了,擺出搏擊的架勢,吼道,“讓我見見你的本事,徐承!!”
……
硝煙中,“審判”緩緩倒下,最後被藍光吞噬。偌大場地裡,只有劇烈喘息的黎朔。他渾身是血,但到底沒有倒下。
最後他緩緩朝已空無一人的場地,敬了一個軍禮。他用有些顫抖的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小朵花。
那是每年他和尼坤都會給亡者獻上的花朵,現在雖然被鮮血染透,但輕輕放在地上的時候,仍然怒放每一寸花瓣。
錄影終止於此。全場人鴉雀無聲。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軍官如此說道。
黎朔聳肩:“這不是很明顯的情況麼。”他此時正站在車站所有高階軍官之前,雙手被拷住,但神情悠閒到好似在訓斥所有人——就像以前一樣。
離他五六米遠,夏一南同樣站在被告席上,神情則好似在做複雜的熬夜實驗,充滿了被剋制住的不耐,和點點渴望結束的期待。
兩人的態度顯然激起了一些人的不滿,細小的低語開始響起。
“本來我們能從‘審判’身上,獲得更多資訊。這些資訊對車站可能至關重要,而你們兩個濫用職權,竟然私自殺死了重要的實驗目標。”一位軍官如此說道。
“打斷一下。”夏一南咳了一聲,“其實,經過我們這段時間的研究發現,它可能不是那麼重要。”黎朔笑出了聲,那位軍官的臉黑了。
“肅靜。”庭長說。他看著眼前的一堆指控資料,頭有些疼。總站長就在一邊旁聽,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不時掏出手帕擦擦額前冒出的細汗。
他瞥見庭長投來的目光,於是笑眯眯地回望,眯成了一條縫,看不出態度究竟如何。
最後結果,是黎朔被暫時降了軍級,變為a級人員,等著將功補過的那日。夏一南則被批評教育了一通後,又被放回了實驗室。
誰都知道這個判決結果太輕。車站明面上說的是,念及舊功從輕處理,但實際上如夏一南猜測的一般,另有打算。
“畢竟他們連實際的逮捕計劃都拖延了,沒必要再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