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貫穿喉嚨的侍者無聲無息地扭頭,竟然行動自如,神情漠然,伸手要取回匕首。
驚訝之餘,黑刃躍躍欲試,不管這侍者到底是什麼,殺掉就好了。然而還未來得及操控攻擊,夏一南就感覺背後一涼。
戰士的本能,讓他很快察覺到了那些目光——它們如成群蝙蝠,突然出現在濃厚的黑暗裡。
在旋轉樓梯的上頭、各個破損木門的背後,有著密密麻麻的眼睛,偶爾被月光照到,閃著暗綠色的微光。
看似空無一人的古堡全是窺探者,目睹他們一路走來,窺伺這場並不成功的刺殺。
這幕實在是太驚悚,夏一南出了一身冷汗。身前的侍者還在執著地想要拿回他的匕首。隨著脖頸綠汁噴發得更多,淌了一地,他慘白的面容上出現了變化,細小的青筋逐漸凸顯。
正常人是不可能安逸地活在地表的。
這整個古堡,都是感染者。
第19章 歌聲已朽(18)
“說來你可能不信,”夏一南低聲說,“我昨晚已經和神棍吃了一頓霸王餐,那傢伙還是教授的狂熱迷弟。”
黎朔同樣低聲回話:“那傢伙竟然還會吃東西,我還以為他是吃人的。”
“以他的精神狀態,大概快了。”夏一南切開一小塊牛排。遠處希爾德正朝他們禮貌微笑著,侍者的服務極其到位,替他們添上上好的紅酒。
有了昨晚的經歷,夏一南再看面色慘白的他們,總覺得怪怪的。畢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類似殭屍的東西提供貼心服務。
這場晚宴出席的只有四人,除卻他們兩個和希爾德,尼坤也被邀請了過來。
古堡房間裡有為他們準備的乾淨衣服,他們現在全部西裝革履。桌布潔白,燭光搖曳,倒真挺像是一場優雅的宴席。
只是這四名紳士明顯不在晚宴的狀態,夏一南和黎朔一直埋頭竊竊私語,希爾德一直保持著優雅的微笑,偶爾插播幾條神棍語錄,而尼坤有效流露了最適合這個情況的表情——他的臉臭到好像剛剛有人把紅酒潑到了他的□□。
夏一南說:“這裡就沒有一個活人。”
“真的嗎,”黎朔挑眉,“死人能做出這麼好吃的飯菜,陰曹地府的待遇不錯啊,想一想我都不怕死了。”
“我認真的。昨天宰了一個侍者,他的血是暗綠色的,身上有感染症狀。這個神棍多半也是。”
黎朔被噎了一下:“……還有這種事情?”他頓了一下,“孔雀也不知道了解多少情況。”
孔雀是尼坤站長的綽號,黎朔專屬的那種。兩人從性格到異能都毫不相容,出於公務不得不見面的時候,免不了一通冷嘲熱諷。
在黎朔看來,尼坤沉迷在總站長面前邀功請賞,還常年“花枝招展”地塗髮油,每天至少花一小時的時間整理外形,擺起架子來虛偽得要死,好像一隻閒到發黴的孔雀。
而每天和下屬沒臉沒皮·開會翹著二郎腿·車站火災隱患·黎朔,被尼坤冠以“野蠻人”的稱呼。黎朔倒是不介意,在他的理論中,野蠻人對上孔雀絕對是完勝,一隻手都能掐死。
在一種尷尬的沉默中,夏一南看見尼坤拿餐巾擦了擦嘴,清了清喉嚨:“陶施芬博格先生……”
“希爾德,叫我希爾德就好。”神棍親切地打斷他。
“……希爾德,首先非常感謝你招待我們的這場晚宴。”尼坤說,努力從表情不友善的面孔上扯出笑容,“但我現在衷心掛念我的戰友們,可否請你告訴我他們如何了。”
“他們很好,現在在我們的照料下。”希爾德微笑,“他們本身並非優秀的存在,沒資格參與晚宴——這裡我向娜塔莎·塞西爾小姐表示遺憾,她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今晚無法出席——等過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