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楨很少有抽菸那麼兇的時候,況且他身上的傷還沒好。
付瓊拉開門走到他旁邊,掐走了他的煙,有些氣惱道:“傷沒好你還抽?”
“……”隋楨拿過來把煙掐了,“回來了?”
“嗯。”付瓊看著他臉,總覺得他有點不太對勁,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但……倒也不是說心情不好,是有種……平靜裡暗藏的哀傷。
“你怎麼了?”付瓊問。
“有點累。”隋楨垂頭看著地,“我去掃了。”
付瓊說:“我來吧。”
他拿了掃帚,地上有三個菸蒂,他把他們掃進了簸箕裡,付瓊去倒的時候,看了看它們的長度若有所思。
他重新回到陽臺,付瓊看見隋楨還站著。
他看了會他的後背,特別特別想貼上去。
“你到底怎麼了。”付瓊最終伸出手,撫上他的背,“沒事吧。”
隋楨道:“說了就是有點累,沒事。”
“真的?”付瓊湊過去,嗅嗅他的領子。
“幹什麼?”隋楨微微抬頭。
“那三根菸不是抽的吧?”付瓊說。
隋楨看著他,半晌他眉頭微微一舒展,嘆了口氣:“你真的很聰明。”
他看向外側,下面就是嘈雜的商業廣場。隋楨手撫摸著他的珠串,珠串之間發出了噠噠的聲音。外面的夜風已經有點涼,散發著油煙的氣味,兩人沉默了一會,付瓊以為他不會再去說什麼準備喊他進去的時候,隋楨忽然開口了。
“兩年前的今天,我的一個……朋友,他……去世了。”
付瓊愣了愣。
“他是我發小,叫重梁。我媽去世後,我爸不管我,一直是他媽在管我吃,管我住,有時候還給我買衣服。重梁穿什麼,我就穿什麼。”隋楨說,“我就像他們家第二個小孩……重梁就像我弟弟。”
“……他怎麼去世的?”付瓊低聲問。
“車禍。”隋楨抱著手臂,向下垂著頭,“來我家找我的路上被卡車碾壓……”
付瓊不自覺地抓住他的手:“……”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隋楨說起自己發小的時候隋楨的反應。
“重梁的媽媽為此抑鬱了很久。”隋楨說,“但她沒放棄我,她讓我好好讀大學,還照顧了我很長時間,她把我當真正的兒子。我媽走後,我爸不把我當兒子,我也沒覺得自己生在這個家裡,以後的以後,我想我自己能代替這個朋友陪著她母親,孝敬他母親。”
“我上大學後,回去過一趟。”隋楨說,“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她病了。”
“慢性腎病,要做透析。”隋楨嘆了口氣,“重梁走後,他們家只剩下叔叔一個,家裡的負擔很重。我知道他們對我好,我把我掙的錢都寄給他們。”
他雙拳緊握起來:“……但……不夠。”
“……”付瓊知道他難受,“難怪你都放我這裡……你賺了多少,都在我這裡了。”
“我……”隋楨痛苦地閉上眼,“我有時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
所以隋楨現在會這麼在意他,在意到上下課都要挨著他形影不離的程度。按著隋楨的想法,他好像確實不能再失去一個他珍重的人了。
付瓊忽然想通了,頭挨著他,把頭靠在他肩膀上。隋楨沒有反抗,付瓊覺得他肩膀微微有點抖。
“沒事了。”付瓊說,“我們倆的存款,省吃儉用……真的,數目很可觀,留下一些錢付房租,剩下的給阿姨寄過去。”
“不。”隋楨說,“用我的就行了,我明天就能在直播平臺提現了……”
“聽我的。”付瓊用臉頰悄悄蹭了蹭,“我們倆二十來歲,有手有腳,哪兒都能掙錢的。我那天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