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見此，勸慰道：“牙娘莫和傻子置氣，總歸官府裡還有她的奴籍，你再花點錢補辦一張就是，只是她瘋的這麼厲害，一般勾欄院可不敢收哦。”
方陶陶聞言怔住了。
什麼玩意？
還有奴籍？
難不成她這輩子註定就是當奴隸？
“呸，賠錢貨！我真是豬油蒙了心，買你這麼個玩意兒回來，勾欄院要是不收她，我就把她賣給邊境的鬍匪去！”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這進了鬍匪窩可相當於進了狼窩啊！”
“誰說不是呢？聽說進去的姑娘沒一個能活著出來的！這牙娘心真狠啊。”
牙娘白了說話的人一眼，伸手就去拽方陶陶。
方陶陶自然不肯跟她走，眼看二人又要撕打起來，忽然有一人喊道：“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長相秀氣，斯斯文文，衣著卻十分寒酸的男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牙娘一愣：“怎麼？你要買她？”
男子猶豫了一下，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這裡有一百五十文，你若肯賣，就拿去。”
牙娘接過錢袋，眼睛立刻笑成一條縫。
可圍觀的村民卻趕緊拉住男子勸道：“秦漢，你該不會讀書讀傻了吧？買個傻子回家作甚？瞧她這細胳膊細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討她回家當菩薩供起來嗎？”
秦漢望了一眼方陶陶，見她灼灼目光中有種非比尋常的倔強。
“我看這姑娘挺可憐的，我若不買她，只怕她真的會被賣給鬍匪。”
“你呀，就是心腸太軟。”村民搖搖頭，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絡腮鬍，“別說我沒提醒你啊，她可是胡爺要的女人。”
秦漢聽罷瞅了一眼絡腮鬍，只見他正虎視眈眈的瞅著自己，便道：“那又如何，他不買難道還不許別人買？”
“對對對，這位公子言之有理，正所謂買賣自由，在我這兒誰出得起價錢，人就歸誰！”
牙娘腆著笑湊過來，硬拉著方陶陶的手塞到秦漢手中，“這人我就先交給你了，至於賣身契我這就回縣裡去補，回頭保準給你送過來。”
不等秦漢應聲，牙娘一轉臉屁顛顛就跑了。
這時，方陶陶才抬眸細看秦漢。
這男人雖身著布衣，但卻乾淨整潔，細嗅甚至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若論相貌，他長的也算不上英俊，但一雙眸子卻生得炯炯有神，就似一潭暮春的湖水，既清澈又深邃，隱隱透著一股文人特有的風骨。
顯然和周圍這幫大老粗不是一路人。
“姑娘莫怕，我不是壞人，你先跟我回家可好？”
聽到秦漢問話，方陶陶眨巴了一下眼睛。
她自然看得出這個男人不是壞人。
如今自己在這兒無依無靠，對這個世界也是一無所知，與其自己逞強，倒不如暫時跟他回去。
先過幾天安穩日子，再從長計議。
想到這兒，方陶陶點點頭。
剛要答應，就聽剛才的絡腮鬍一聲冷笑：“姓秦的，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想把我的女人領回家，也得問問你胡爺同意不同意！”
秦漢聞言眉頭一皺，第一時間將方陶陶拽到身後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