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杜立峰的電話之後,李曉陽陷入了沉默,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他久久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神情凝重。
許澤坤和劉珊珊站在一旁,他們深知此刻不宜打擾李曉陽的思緒,於是便默默地陪伴著他,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過了許久許久,李曉陽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感慨地說道:“這都是什麼世道呀?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都可能會發生啊。”
劉珊珊在銀行工作已經有一年了,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對於這種情況也算是見怪不怪了。她介面說道:“確實啊,我們在銀行工作,每天都會遇到各種各樣來存貸款的人。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
許澤坤這時插話道:“呃,曉陽書記啊,他這個致貧原因這怎麼寫呀?咱總不能寫上,是因為他判刑,所以致貧吧?”
李曉陽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這個致貧原因就寫上其他吧,然後註明是企業破產。”
劉珊珊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應該這麼寫。”
許澤坤又問道:“曉陽書記,那這個人申請貧困戶,你覺得能行嗎?”
劉珊珊說道:“應該沒事吧,老賴只是限制高消費,可沒說不讓申請貧困戶啊。”
李曉陽說道:“我覺得也可以試試,如果要是扶貧辦不批的話,咱們就找他據理力爭。”
再往前走一段距離,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十分破敗的房子。那房子外牆是用藍色的青磚裱起來的,內牆是土坯壘成的,上面還刷了一層白灰,但白灰已經斑駁脫落,一塊塊地掉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土坯。房子周圍沒有院牆,只有半人高的土坯壘成的矮矮的圍牆,而且這圍牆上的大門十分簡陋,就是用幾個木條隨意編制而成的木柵欄一般。
三人剛走到房前,透過那低矮的圍牆,就看到院子裡有六七個人圍在低矮的飯桌旁邊,好像在打牌,他們說說笑笑,氣氛十分熱鬧。
三個人推開柵欄,走進了院內。這時,有人發現他們來了,便喊道:“不玩了,不玩了。咱們駐村工作組的幹部來了。”
隨後,有人問道:“曉陽書記,今天下來是要走訪入戶了嗎?”
李曉陽回應道:“是的,現在扶貧政策有變化,我們需要重新核實各戶的基本情況。這不,我們正在開展入戶走訪工作呢。”
這時,一個五十多歲、身材矮小但看起來很結實的漢子走上前來,問道:“曉陽書記,這兩位是誰呀?我怎麼沒見過呢?”
李曉陽介紹道:“這是咱們工作組新來的兄弟姊妹。這位是許澤坤,他來自移動公司,這位是劉珊珊,她在農業銀行工作。”
眾人一聽,紛紛說道:“啊,新來的領導挺年輕啊!” 這一通誇讚讓劉珊珊和許澤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曉陽打破了他們的尷尬,問道:“你們誰是戶主啊?”
那五十多歲的身材矮小的漢子說道:“我就是戶主,我叫韓二歹。”
李曉陽暗自思忖著,韓二歹去年確實是貧困戶,可自己來的時間不長,加上又經常在縣城管理蔬菜合作社的銷售,所以對村裡的老百姓有時還真不太熟悉。
一幫牌友們熱情地將李曉陽三人邀請到桌旁。韓二歹說道:“曉陽書記,來兩把吧,我們在玩對骨牌呢。” 李曉陽擺擺手說:“我不會,我不會玩,你們玩吧。不過我們還是得按程式來,還得填填表,問點事。”
其他人一看,李曉陽從公文包裡拿出了《貧困戶入戶調查表》,便明白人家是要幹正事了,於是有人說:“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家吃飯了,嗯,今天上午不玩了。”
韓二歹說:“不行,你們剛才上一把輸的煙還沒給我呢,掏完煙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