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抬眸,視線落在夢魘的虛影身上,問:
「你覺得呢?」
夢魘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很認同你說的,迴圈往復的獻祭,要麼就是為了供養某個東西,要麼就是鎮壓某個生靈。」
「嗯你為何也這麼覺得?」許輕舟好奇問,藉機套話。
夢魘皺著眉頭,「有些事情,我也講不清楚,不過我以前聽人說過一些事情,和眼下浩然的情況很像,我記得他說,以萬物生靈精元,精血,亦可鎮壓天下生靈,萬物相生相剋,其中玄妙非我能說得清,講得透。」
「不過,我敢肯定,這場局出自界靈之手,無論是供養還是鎮壓,這裡面的事,都很大。」
夢魘認真的分析道。
不過看似說了一堆,卻都是模稜兩可的說辭,跟許輕舟打了一套太極拳,說來說去,都是廢話。
就是三歲的小孩都知道,這事很大。
「不過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能看清。」夢魘連忙補充,信誓旦旦道。
許輕舟又豈會看不透它的心思。
對於夢魘的話,他信。
卻也清楚,夢魘絕對不會將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即便它真的知道,其中真相,亦會遮遮掩掩。
說辭之外,無外乎想要留下自己一命。
告訴許輕舟這些,也只是為了保命。
一來勾起許輕舟的興趣。
二來證明自己的價值,藉機表一波忠心,拉拉好感度。
三來告訴許輕舟,自己還有用,想知道真相,看透濃霧之下掩藏的秘密,那就留自己一命。
老謀深算。
不足為奇,畢竟這傢伙,活了那麼久,心思深著呢,也不得不防。
許輕舟自然不慣著他,驀然凝視,冷聲道:
「你是覺得這樣,我就不會殺你了,對嗎?」
夢魔一驚,感受著許輕舟那如度了一層灰般的雙眸,心底莫名發寒,咬了咬牙,說道:
「你答應過我,我把事情告訴你,你就不殺我的,我可都告訴你了,你是讀書人,你總不會言而無信吧?」
許輕舟雙眼微眯,似笑非笑道:
「呵—我是讀書人不假,亦是君子,自是言而有信。」
夢魔眉間現喜。
「可…我不記得我答應過不殺你吧?」
夢魔瞳孔驚縮,慌亂滿眼,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沒有答應,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寄人籬下的它自是也不敢多說什麼,面對許輕舟的威脅恐嚇,它也只能逆來順受。
不過為了自己能活,它還是在積極爭取,不願放棄。
「你留著我有用,你帶我出去,只要能看到那扇門,那棵桃樹,我就能窺測一切,你信我~而且,我現在被你囚禁夢中,對你沒有威脅,我傷害不了你。」
許輕舟喝一口酒,指尖輕輕敲擊著酒罈,嗤鼻道:
「小小浩然劫起劫落,大大永恆亦是生滅往復,我知道或者不知道又能如何?」
「荒古紀元的諸天霸主,上古紀元的漫天神佛,不一樣成了一捧紅土,魂歸輪迴,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幸運的興許還能留下個名號,不幸的也就這樣了,再無人提及,我許輕舟,且不過是一區區凡間俗人,又能奈界靈何?」
「浮游撼樹,尚可一試,螻蟻傾天,便是痴人說夢。」
「知道了,看透了,無非就是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除此之外,我還是什麼也改變不了。」
「不知道挺好,省的庸人自擾,你總不會覺得,我真能破了必死之局吧,就算真能破,也必將拼個頭破血流,勝算幾何呢?你想活,我也想活,誰沒事上趕著早死呢?」